蒋无山的身影消失在长街转角,三人脚程不慢,片刻便至尽头。
一座十丈高的阵台横亘在前,通体青苍巨石垒砌,石缝间嵌着暗沉的符铁。
百丈方圆成了无人地带,只有那层青色光幕无声流淌,把街道的喧嚣硬生生切断。
修士们只敢贴着街边站立,眼神往这边飘忽,带着几分艳羡与忌惮。那上面流转的气机很霸道,返虚之下,无法破解。
秋月婵步履未停,径直走到阵台下,眼帘微抬,清冷的目光落在流转的光幕上。
一缕神念钻入青光,顺着禁制的纹理游走。
没过两息,她抬手,食指隔空虚点,指尖韵律起伏,似在拨弄无形的琴弦。
数道如冷月般的银芒自指尖迸发,没入光幕的之中。
原本浑然一体的青光荡起层层涟漪,从中分扯开一道口子,恰好容一人通行。
周开也不客气,提步便往那缺口里走。
右脚刚迈过界线,本来平稳的光幕猛地一缩,青芒暴涨。一股蛮横的推力直接撞了过来。
没带杀意,但劲道大得不讲理。
周开只觉胸口一闷,脚下不稳,连退三步才堪堪站定,衣摆被气浪卷得猎猎作响,发冠都歪了半分。
秋月婵看着被挡在外面的周开,眉梢挑起,平日那股子清冷劲散了个干净,嘴角噙着笑,像极了看戏的顽童。
她指尖弹出一缕灵光,没入夜霜颜腰间的令牌,随后双臂环胸,斜倚着阵法光壁,歪头打量周开。
“夫君,你瞧。”她语调上扬,拖着长音,“这世道最是势利眼。修为不够,便连与我同住一处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周开感觉后背一热,周遭几十道目光像针扎似的聚了过来。那些眼神变了味,原本的艳羡没剩多少,全成了看笑话的鄙夷。
秋月婵根本没再看那些蝼蚁一眼,一步跨出光幕,探手揽住周开的腰,稍一用力,将他半提着贴向自己,冷冷地扫视全场。
周开只觉腰间一紧,双脚便离了地。秋月婵像是拎个物件般,单手扣着他的腰,迈开莲步,带着他直接撞入光幕裂隙。
“你……”周开刚张嘴,视线里那群修士错愕张大的嘴脸便飞速后退,直至模糊。
夜霜颜肩头微耸,溢出一声轻笑,慌忙抬手掩住唇角,捏着令牌快步跟了进去。
眼前景物扭曲拉长,再一定神,周遭稀薄的灵气陡然浓郁了十倍不止,清风拂面,带着草木香。
脚下云气如浪翻涌,托举着悬空的峰峦。玉宇琼楼错落其间,虹桥横跨长空,几只白鹤穿云破雾,发出清越的长鸣。
脚底踏实,周开想把腰上的那只手掰开,却发现那如玉的手指跟铁钳似的,纹丝不动。
他也不尴尬,顺势抬手指了指远处一座孤峰:“我看那边不错,离群索居,胜在清净,正适合……”
“太小。”
秋月婵截断话头,另一只手指向云海深处那座三层宫阙,“住什么洞府,自当住那座大殿,宽敞。”
她扣在周开腰间的手指上移,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喉结,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况且地方大些,咱们折腾起来,才施展得开,不是么?”
周开喉头滚动,索性卸了力气,整个人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肩窝里,懒散道:“娘子既是大能,那自然听你的。这碗软饭,为夫今日是吃定了。”
秋月婵轻哼一声,眼角微扬,那是压不住的快意。
“夫君的修为一日未曾超过我,这家里的大小事务,便由我说了算。”
广袖翻卷,遁光乍起,她带着周开化作一道惊虹,直奔那座宫阙而去。
风声呼啸中,周开的声音传来:“你就趁着这一两百年嚣张吧,我且让你一回。倒是没看出来,娘子骨子里竟这般霸道。”
秋月婵理直气壮,“既入返虚,行事自当从心所欲,这叫念头通达。”
遁光落地,朱漆大门轰然洞开。秋月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