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安平,指向了地道深处,那个最温暖、最干燥的窑洞。
“……我们就用人力,烧炭火,给你烧出一个恒温室!”
“至于……‘霉菌’?”
沈安平,看向了赵丰。
赵丰,立刻明白了。
一场,史无前例的、荒诞而又悲壮的“人民战争”,打响了。
这一次,他们要对抗的,不是日本鬼子,而是……那看不见摸不着,却比鬼子,更致命的“细菌”!
命令,迅速传达到了根据地的每一个角落。
“寻找!寻找一切发霉的东西!”
“烂掉的橘子!发霉的窝窝头!长毛的墙皮!统统!都给我收集起来!!”
整个根据地,都动员了起来。
战士们,不再是擦拭枪管,而是,小心翼翼地,从地窖的角落里,刮下那一片片青绿色的霉斑。
后勤的妇女们,不再是缝制军鞋,而是,翻遍了所有的粮食口袋,找出那些,已经发了霉、本准备丢掉的玉米饼。
就连半大点的孩子们,也提着篮子,满山遍野地,去寻找那些,腐烂的瓜果。
这是一场……寻找“希望”的霉菌。
在根据地最深处、由沈安平亲自挑选、并派“狼牙”哨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严密守护的一个山洞里,独立支队的第一间“生物实验室”,宣告成立。
没有玻璃器皿,就用陶土烧制的、用开水煮了三天三夜的瓦罐。
没有酒精灯,就用最精纯的、过滤了数遍的桐油灯。
没有培养基,就用小米熬成最浓稠的米汤,再混上珍贵的玉米淀粉。
而柳月娥,则,成为了张济生的首席弟子。
“不!不对!”
张济生,一改往日的温和,变得,如同一个严苛到不近人情的“暴君”。
“手!你的手!又碰了头发!”
“重新洗!用滚水,烫洗三遍!指甲缝!指甲缝里全要刷干净!”
“无菌!无菌操作!这是科学!科学,容不得半点马虎!你一点点的疏忽,就可能,害死所有人!”
柳月娥,咬着牙,通红的双手,在滚烫的开水里,一遍遍地搓洗着,烫得通红,她,却一声不吭。
她,不再是那个,只会哭泣的卫生员。
她的眼中,充满了,和沈安平一样的、冰冷的坚定。
她,小心翼翼地,用一根烧红过的铁丝,从一块发霉的橘子皮上,挑起那一点点,比灰尘还小的青绿色孢子,然后,稳稳地,接种到了陶碗的米汤里。
日复一日,夜以继日。
沈安平,就拄着拐,守在实验室的洞口,如同一个最忠诚的门神。
他,在守护。
守护着,柳月娥,张济生。
守护着,那些陶碗里,正在缓慢生长的……
——全支队的,“命”。
……
第四天,黎明。
猴子,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他的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柳月娥,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不行……还是不行……”
“长出来的,全是黑色的……是没用的杂菌……”
她绝望地,看着那上百个陶碗,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再等等……再等等……” 张济生,也是一脸的疲惫。
“先生!快!快看这个!!”
忽然,柳月娥发出了一声,压抑的惊呼!
她,指向了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瓦罐。
那是,三天前,她从一个烂透了的、长满了青色霉斑的橘子上,接种的样本!
只见,在那黄色的米汤表面,一层,毛茸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