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哥！”
第二天下午，陈锋和大刘刚把摊位支起来，昨天那个被陈锋用砖头抵住脑门的混混，就畏畏缩缩地凑了过来，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手里还拎着两瓶用报纸包着的“莲花白”白酒和一小包油汪汪的猪头肉。他身后跟着另外两个同样鼻青脸肿的混混，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陈锋。
正准备应对可能报复的大刘立刻紧张起来，抄起了旁边的板凳腿。陈锋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手上继续摆放辣条的动作没停：“怎么？昨天的教训没吃够，今天换花样了？”
“不敢！不敢！陈哥，您千万别误会！”那混混，名叫刚子，连忙把酒和肉放在摊子角落，搓着手，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陈哥，我们兄弟几个……服了！真服了！昨天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这点小意思，给您赔罪！”
他身后一个混混也赶紧补充：“陈哥，您是真厉害！我们在这片混了这么久，没遇到过您这么能打、这么硬气的！”
刚子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鼓起勇气说道：“陈哥，不瞒您说，我们兄弟几个也是没法子，没个工作，家里穷得叮当响，才想着收点保护费混口饭吃……昨天被您教训了一顿，我们想明白了，跟着您这样的老大，才有奔头！您要是不嫌弃，以后我们兄弟就跟着您干了！您指东，我们绝不往西！摊子的安全，我们帮您看着，谁他妈敢来找事，先问问我们兄弟的拳头！”
大刘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昨天还打生打死的对头，今天居然要纳头便拜？
陈锋停下手中的活，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三个混混。他们身上确实有股痞气，但眼神里除了畏惧，也确实有几分走投无路想找依靠的迫切。他沉吟起来。辣条生意眼看要做大，确实需要人手，尤其是需要能震慑宵小的力量。这三个地头蛇，如果用好了，是一把不错的刀；如果用不好，反而会伤到自己。
“跟着我干，可以。”陈锋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我这儿，有我的规矩。”
刚子三人眼睛一亮，立刻挺直了腰板：“陈哥您说！什么规矩我们都守！”
“第一，不准再欺行霸市，收保护费那种下三滥的事，永远不许再干！”
“第二，手脚干净，不该拿的钱一分不能拿，不该动的念头一个不能有！”
“第三，听话。我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让干的，碰都别碰！”
“第四，嘴严。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烂在肚子里。”
陈锋一条条说完，目光锐利地扫过三人：“能做到，就留下。做不到，现在就拿上你们的东西，滚蛋。”
刚子几乎没有犹豫，用力一拍胸脯：“陈哥！我们能做到！以后您就是我们老大，您的话就是规矩！谁要是坏了规矩，不用您动手，我刚子第一个废了他！”另外两人也赶紧赌咒发誓。
“行。”陈锋点了点头，指了一下摊位，“那从现在起，你们三个，负责维持秩序，别让小孩挤坏了摊子，也防着点其他不开眼的。每天收摊，给你们每人……五毛钱工钱。”
五毛钱！这可比他们以前辛辛苦苦、提心吊胆收保护费稳定多了！刚子三人脸上瞬间露出狂喜之色，连连鞠躬：“谢谢陈哥！谢谢陈哥！我们一定好好干！”
说完，三人不用吩咐，立刻自动进入角色。刚子站在摊位前，叉着腰，对着围上来的孩子们粗声粗气地喊：“都排好队！谁他妈敢挤，老子把他扔出去！”虽然语气依旧带着痞气，但作用立竿见影，混乱的场面顿时有序了许多。另外两人则一左一右站在摊位两侧，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还真有几分保镖的样子。
大刘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凑到陈锋耳边，低声说：“哥，这……靠谱吗？别是养不熟的狼……”
陈锋看着忙碌而卖力的刚子三人，低声道：“恩威并施，才能用人。给他们一条看得见的正道，比逼他们走邪路强。先看看，不老实，再收拾也不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