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平静,虚抬右手。
“贵使远来辛苦。”
“陛下心系北疆军民,御驾亲征,以安社稷,暂不能亲自接见,特命本官与王先生接待贵使。”
“国主祝贺之意,本官定当转奏陛下。”
钟谟直起身,微微一笑,开始按照既定套路,说了一番祝贺新朝建立、祝愿两国交好的客套话。
话语间,不免带着几分江南文士的藻饰与婉转。
王朴静坐一旁,偶尔插言一两句,皆切中要害,言辞既不失礼,又绵里藏针,让钟谟不敢小觑这位看似清癯的文士。
一番寒暄过后,钟谟话锋悄然一转。
“听闻大陈皇帝陛下英武非凡,甫一登基,便亲临北疆,讨伐不臣,实令外臣钦佩。”
他语气带着赞叹,眼神却仔细观察着张、王二人的反应。
“只是……北地苦寒,契丹凶悍,更兼有北汉为虎作伥。”
“陛下万金之躯,亲冒矢石,着实令人担忧啊。”
“不知如今北疆战事……可还顺利?”
他终于开始切入正题,试探北疆的真实情况。
张诚与王朴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张诚淡然一笑,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有劳贵使挂心。”
“陛下天威所至,宵小自然望风披靡。”
“日前刚收到北疆捷报,陛下于黄河之畔设伏,大破契丹耶律挞烈所部前锋,斩首数百,缴获无算。”
“更将混迹其中、意图不轨的铁鸦军残部,一举歼灭!”
他目光扫过钟谟。
“些许跳梁小丑,尚不足以劳陛下久驻。”
“想必不日便可凯旋。”
钟谟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虽听闻北疆有战事,却没想到这位新帝动作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狠辣,竟能取得如此干脆的胜利!
尤其是“铁鸦军”这个名字,他隐约听闻过其诡异难缠,竟也被轻易“歼灭”?
这大陈新军的战力,恐怕远超他们的预估。
他按下心中震动,脸上笑容不变。
“原来如此!陛下神武,真乃天人之姿!”
“大陈有此明君雄师,实乃天下之福!”
他顺势捧了一句,随即又似不经意地问道;
“陛下凯旋,想必朝中诸事繁杂,皆需陛下圣裁。”
“外臣听闻,中原历经变乱,民生多艰,河北、河东等地,亦非全然安靖……”
他话语含蓄,却点出了新朝面临的内部困境和潜在的地方割据问题。
“不知大陈皇帝陛下,于内政外交,可有长远之策?”
这已是在试探新朝的治国方略和对外倾向了。
王朴此时接口,语气舒缓,却字字千钧。
“钟侍郎所虑,陛下早已成竹在胸。”
“内则轻徭薄赋,劝课农桑,整顿吏治,与民休息;
外则结交邻邦,共御外侮。”
“凡愿奉我大陈正朔,谨守臣节,不生事端者,陛下自当以诚相待,保其境安民。”
“若有不识天命,妄动刀兵,或勾结外虏,祸乱中原者……”
王朴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向钟谟。
“无论其身居何位,盘踞何方,陛下龙骧虎步,亦当提兵亲往,问罪犁庭!”
“譬如北疆契丹、铁鸦之流,便是前车之鉴。”
王朴的话语并未疾言厉色,但其中蕴含的自信与决绝,却让钟谟心中凛然。
这分明是在警告所有心怀不轨的势力,包括可能对中原有想法的南唐!
钟谟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打了个哈哈。
“王先生所言甚是!甚是!”
“我主一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