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官员都惊恐地闭上了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御座。
陈缓缓抬起手,将手中的玉粉随意地撒在御案之上。
动作慢条斯理,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他并未看向那些主张迁都的官员,而是将目光投向殿外,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看到了那座伤痕累累却依旧挺立的汴梁城。
“崔文纪。”
陈稳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玉盘,清晰无比。
“你让朕,弃汴梁百万军民于不顾?”
“你让朕,将这祖宗基业,中原腹心,拱手让与贼寇?”
“你让朕,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铁鸦军、被刘延祚、被刘钧、被李璟,撵得狼狈逃窜?”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问句,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崔文纪和所有附议者的心上。
崔文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冷汗涔涔而下。
“臣……臣不敢!臣绝无此意!臣只是……只是为了陛下安危,为了社稷延续……”
“社稷延续?”
陈稳打断了他,终于将目光收回,落在了崔文纪颤抖的背上。
那目光,冰冷如实质。
“社稷,是打出来的!是守出来的!不是逃出来的!”
“朕,起于行伍,自焦土镇一刀一枪,拼杀至今!”
“历经大小百余战,何曾后退半步?”
“高平之战,面对契丹铁骑,朕未曾退!”
“陈桥之时,面对内外交困,朕未曾退!”
“如今,朕已君临天下,执掌神器,难道反而要学了那石敬瑭,将大好河山,轻易让人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在宣政殿上空!
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与决绝的意志!
殿内百官,无不心神剧震,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张诚、王朴等人,眼中则爆发出振奋的光芒。
“尔等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陈稳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那些面露惧色的官员。
“值此国难之际,不思如何破敌安民,反而蛊惑君心,动摇国本!”
“要尔等何用?!”
最后四字,如同雷霆万钧!
“来人!”
陈稳厉声喝道。
殿外值守的禁军武士应声而入,甲胄铿锵,杀气凛然。
“将崔文纪,及其方才附议迁都者,共七人!”
陈稳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剥去官服,摘去官帽,押赴承天门外!”
“即刻……”
他微微停顿,吐出的字眼却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斩首示众!”
“其家产抄没,男丁流放,女眷充入教坊司!”
“以儆效尤!”
这道命令,石破天惊!
就连张诚、王朴都微微变色,没想到陛下手段如此酷烈。
但他们深知,此刻绝非心慈手软之时。
“陛下!陛下饶命啊!”
“臣知错了!臣再也不敢了!”
崔文纪等人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哀嚎求饶。
然而,陈稳面色如铁,毫不动摇。
如狼似虎的禁军武士上前,毫不留情地将这七名官员拖拽而出,凄厉的求饶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
整个宣政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落针可闻。
剩下的官员,个个面如土色,两股战战,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们终于清晰地认识到,御座上的这位新君,绝非可以轻易动摇的优柔之主。
他的意志,如同钢铁。
他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