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
“遣使?那诏书字字血泪,分明已无转圜余地,遣使何用?徒受其辱!”
朝堂之上,顿时分成了泾渭分明的数派。
主战者,慷慨激昂,主张立即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威胁扼杀于摇篮之中。
主稳者,老成持重,强调未知风险与国力限制,主张谨慎应对,先行探查固本。
还有少数人,则提出是否可尝试与那“宋”接触,即便不成,亦可窥其虚实。
双方引经据典,各执一词,争论得面红耳赤。
紫宸殿内,一时如同市集般嘈杂。
龙椅之上,陈稳始终沉默着,静静地听着臣子们的争论。
他理解主战者的愤怒与急迫,也明白主稳者的忧虑与审慎。
他们的观点,都有其道理。
但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激辩的群臣,最终落在那份被搁置在御案角落的《复仇诏》抄本上。
那冰冷的文字,那刻骨的仇恨,那背后若隐若现的铁鸦军阴影。
这一切,都清晰地指向一个事实——这不是一场可以靠侥幸或短暂突击就能解决的冲突。
这将是一场漫长的、全方位的、考验两国综合国力与意志的较量。
当争论声稍歇,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再次汇聚到御座之上时。
陈稳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抚平了殿内所有的躁动。
“众卿之言,皆有道理。”
他缓缓站起身,冕旒上的玉珠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碰撞。
“刘御史忠勇,欲雪国耻,朕心甚慰;”
“张尚书谋国,虑及长远,亦是老成之言。”
他先肯定了双方的核心动机,让原本对立的气氛缓和了些许。
但紧接着,他的语气陡然一转,变得锐利而坚定。
“然,尔等皆只看到了表象,未触及根本。”
他拾起那份《复仇诏》,目光冷冽。
“赵匡胤,不过一傀儡;”
“其恨虽真,其志虽坚,然驱动这伪宋前行之力,绝非其一人之仇怨。”
“乃是那藏于幕后,欲以所谓‘剧本’强行修正天下之铁鸦军主人!”
“尔等以为,此战,仅是我大陈与那伪宋之争么?”
他的问题,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不少臣子露出思索之色。
“非也!”
陈稳自问自答,声音斩钉截铁。
“此战,乃是我大陈亿万军民,以血肉之躯、奋发之志,所开创之‘现实’;”
“与那铁鸦军主人,以邪术复刻、强行推行之冰冷‘剧本’之间的对决!”
“是两条道路,两种命运之争!”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
“若依主战者言,贸然兴兵,穿幕而战,胜负难料尚在其次;”
“若正中那幕后黑手下怀,诱我主力深入其预设之战场,后果不堪设想!”
“若依主稳者言,一味固守,坐视其按‘剧本’发展,积蓄力量,待其势大成,联合四方,我朝将更为被动!”
他顿了顿,给出了自己的决断。
“故,朕意已决——”
所有臣子屏息凝神。
“对伪宋,战略上藐视,战术上重视!”
“不因其狂吠而轻易怒兴刀兵,亦不因其初立而放松警惕!”
“此非一时一地之征伐,乃国运之长久相持!”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位臣子耳中。
“即日起,举国进入‘非常之备’!”
“内,以张诚、王茹为主,加速推行新政,劝课农桑,兴修水利,繁荣工商,充盈府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