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若示弱退让,契丹食髓知味,日后边境将永无宁日。”
“但若反应过激,立刻调集大军压境,则正可能授人以柄,给对方内部主战派以口实,将试探推向真正的冲突。”
陈弘若有所思。
“二位卿家的意思是……既不能退,亦不宜立刻全面强硬?”
“正是。”
张诚点头。
“臣与王大人,及石将军(石墩)此前曾议过北疆局势。”
“石将军认为,当以‘示强慑止’为要。”
“可令北疆韩通所部,即刻进入战备,频调兵马,大张旗鼓进行操演,展示我军严整战力与决战之志。”
“同时,陛下可明发上谕,斥责契丹无端要挟,背弃盟约,申明我朝扞卫疆土、保护黎民之坚定立场,措辞务必强硬。”
“但在具体行动上,暂不越境挑衅,不主动攻击。”
“如此,既展现我不惧一战之决心,挫其锐气,又留有回旋余地,避免局势瞬间失控。”
“萧太后是聪明人,见我方准备充分,意志坚定,而南面伪宋牵制已除(他们不知陈稳干预),她权衡利弊,很大概率会选择见好就收,或降低要价。”
陈弘眼中光芒渐亮。
张诚和王茹的策略,与石墩的军事判断相结合,提供了一个介于纯粹退让与直接开战之间的、更具操作性的选择。
这需要极大的定力和对局势的精准把握。
“好!”
陈弘一拍御案,站起身来,脸上恢复了帝王的果决。
“就依此策!”
“张卿,你即刻草拟上谕,朕要亲自润色,务求字字千钧!”
“王卿,传朕密令与韩通,依计行事,北疆诸军,给朕拿出虎狼之势来!”
“臣,遵旨!”
接下来的数日,北疆气氛陡然紧张。
陈朝边军频繁调动,大规模的实战演习在各处关隘、要道轮番上演。
旌旗蔽日,战鼓震天,骑兵呼啸,步卒如林。
那种森严的军容和昂扬的士气,绝非一支怯战之师所能拥有。
与此同时,陈弘措辞强硬、引经据典痛斥契丹背信弃义的上谕,也以明发邸报的形式,迅速传遍朝野,并毫无疑问地,通过各种渠道,摆在了萧太后的案头。
耶律斜轸依旧每日到行辕催促,但态度明显不似初时那般嚣张。
韩通则严格按照朝廷指令,态度不卑不亢,既坚决拒绝无理要求,又绝不主动挑衅,只是每日请耶律斜轸“观摩”城外大军操演。
消息传回契丹上京。
萧绰(萧太后)看着来自南面的详细军情和陈朝的“讨契丹檄”,沉吟良久。
她确实在试探,也确实需要南朝的物资来缓解国内压力。
但陈朝新君的强硬反应和北边军队展现出的战力,让她有些意外。
“这位小皇帝,倒有几分胆色。”
她轻声道。
“南朝虽经天灾,但根基未损,军心可用。”
“此时若强行南下,即便能胜,也必是惨胜,恐为他人所乘(意指草原其他部族或西面党项)。”
权衡再三,她最终做出了决定。
十日后,耶律斜轸接到了国内新的指令。
他再次来到北疆行辕,脸上的倨傲收敛了许多。
“韩经略,”
他拱了拱手,语气缓和。
“我主承天太后顾念两国邦交,体恤民生艰难,愿稍作退让。”
“新增贸易数量可减为一成半,价格只需降半成。新开榷场之事,容后再议。”
“至于兵卒后撤……亦可暂缓。”
“太后希望,贵国能感受到我朝的诚意,尽快恢复边贸,以解牧民燃眉之急。”
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