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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转向赵恒,语气平和却带着分量:
“陛下,天象之说,玄之又玄,信则有,不信则无。李相公所虑,乃老成谋国之言,不可不察。然,若果有祥瑞,亦是陛下之德所致。”
他话锋微妙地一转。
“臣以为,或可令司天监继续密切观测,详加记录。若真有异象,陛下以恭敬之心待之,斋戒数日,亦无不可。然则,朝政大事,万机待理,东境之光幕,北疆之烽烟,终究需以人事为本。祥瑞之虚实,不及边境一卒一饷之实在。”
他既没有完全否定,也没有盲目支持,而是将重点拉回到了“人事”和“实务”上,并再次强调了东境光幕与北疆的现实压力,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也试图将可能的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赵恒闻言,紧绷的脸色稍霁,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王枢相所言,甚合朕意。便依此议,司天监继续观测,一有异动,即刻来报。朕……亦当静心斋戒,以候天意。”
他顿了顿,看向李沆。
“然李卿所言,亦是忠言。朝政大事,不可懈怠。”
一场因“天象”而起的朝争,暂时被压了下去。
但“天书”的种子,已然种下,在皇帝和部分臣子的心中,悄然发芽。
陈朝,别苑静室。
陈稳于深度冥想中,心神与那玄妙的“势运初感”相合。
他并未特意关注伪宋朝堂,但一股强烈而扭曲的“势运”波动,却如同污浊的漩涡,骤然在光幕彼端、那片代表着伪宋权力核心的区域爆发开来!
这波动并非源于民生改善或技术革新带来的正向涟漪,而是一种……人为催化的、虚假的“繁荣”与“天命”气息,充满了矫饰与浮夸,其核心却空洞而脆弱。
更让陈稳心神一凛的是,在这扭曲的势运波动中,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那股熟悉的、冰冷的、属于铁鸦军的“幽能”痕迹!
它们如同无形的推手,在暗中引导、放大着这股虚妄的势运!
“果然……又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陈稳猛地睁开双眼,眸中寒光乍现。
“这次,是想要用这种虚妄的‘天命’,来蛊惑人心,稳固那个傀儡皇帝的统治,甚至以此对冲‘光幕’在彼界引发的疑虑,好让他们的‘剧本’顺利进行下去吗?”
几乎同时,张诚与王茹快步走入,带来了伪宋朝堂关于“天书”之争的详细情报。
“君上,伪宋司天监抛出‘天书将临’之说,朝堂争论激烈。皇帝赵恒明显意动,幸得李沆直言,王旦斡旋,暂未大张旗鼓,但皇帝已开始斋戒。”
张诚语速很快。
王茹补充道:
“靖安司安插在司天监的暗桩回报,近日确有数名身份不明的‘访客’与监正秘密接触。其行事风格,与铁鸦军控制的‘幽影’极为相似。此事,定是铁鸦军为推动其历史节点,而精心策划的一场戏!”
陈稳冷哼一声。
“装神弄鬼,愚弄世人!此等行径,何其卑劣!”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锐利地看向西边,仿佛能穿透虚空,看到那光幕彼端的喧嚣。
“他们想用‘天意’来粉饰太平,麻痹上下,我们偏要撕开这层伪装!”
他沉吟片刻,果断下令:
“通知‘陆明’,在下次与李沅交谈时,不必再隐晦!”
“可直言‘天象幽远,难测难知,为政者当重人事、修德政,东境光幕未明,尤需务实,若舍本逐末,沉迷祥瑞,非但无益,反受其害’。”
“要点醒李沅,让其看清此事背后的荒谬与危险!引导其与李沆、王旦等务实之臣,形成更为明确的共识,尽力劝阻皇帝,勿要在此事上过度投入!”
“是!”
张诚肃然应命。
“李沅经我等引导,本就倾向务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