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星力灵动而独立,虽依附于晁盖的炽阳,却并非没有自己的主见。
陈稳甚至能模糊地“看”到,代表这股星力的光点周围,有无数细小的、代表思绪与算计的光丝在闪烁、延伸,似乎在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这便是“智多星”吴用。
在吴用的星力光点上,陈稳并未发现明显的铁鸦军“幽能”沾染痕迹。
这说明,目前的吴用,其思想和行动,主要还是基于自身的判断与选择,尚未被铁鸦军深度控制或引导。
这是一个极好的信号。
然而,当他的感知转向郓城县方向,试图捕捉宋江的气息时,情况则截然不同。
代表宋江的那团“星力”,本身的光彩颇为复杂,既有仗义疏财带来的些许明亮,也有周旋官场积累的灰色,更有一股深藏的、不甘人下的野心暗流。
但最让陈稳在意的是,一股冰冷、粘稠的“幽能”细线,如同附骨之疽,牢牢地缠绕在这团星力之上,尤其是连接着其野心与算计的核心区域。
这“幽能”细线,正源源不断地向其灌输着某种暗示与引导,使其“义举”更倾向于积累个人声望,其“野心”更倾向于走向招安妥协的路径。
铁鸦军,果然已经在宋江身上投入了重注!
就在陈稳凝神感知之际,山坡下的小路上,走来一人。
此人头戴纶巾,身穿皂布直裰,年纪约莫三十许,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手里摇着一把羽毛扇,步履从容,颇有几分名士风范。
他显然也注意到了山坡上的陈稳,见其气度不凡,不似寻常乡人,便停下脚步,拱了拱手,含笑问道:
“这位先生面生得很,在此观景,可是在等什么人?”
陈稳心中一动,观其形貌气质,与传闻中的“智多星”一般无二。
他起身还礼,从容答道:
“非是等人,只是路过此地,见山水秀美,民风淳朴,故而驻足。敢问先生是?”
那书生微微一笑,羽扇轻摇。
“小生姓吴,单名一个用字,在此村中教授几个蒙童,混口饭吃。”
果然是他!
陈稳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讶色与敬意。
“原来是吴学究!在下姓陈,北地行商。久闻学究‘智多星’大名,博学多才,深通谋略,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吴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色,但随即被谨慎取代。
“陈先生过誉了,虚名而已,不足挂齿。倒是先生气度非凡,不似寻常商贾。”
两人就在这山坡上,看似随意地攀谈起来。
从山水风景,谈到各地风物;
从民生多艰,隐约触及吏治腐败。
陈稳言语含蓄,却每每能切中要害,对时局的见解,对底层苦难的体察,都让吴用暗自心惊。
“吴学究胸怀韬略,难道就甘愿在此村野之间,终老一生么?”
陈稳忽然话锋一转,目光湛湛地看着吴用。
“如今这世道,豺狼当道,百姓困苦。似学究这般大才,正当挺身而出,或涤荡乾坤,或……另辟一方天地,护佑黎民,方不负平生所学。”
吴用羽扇停顿了一下,眼神闪烁,沉默片刻,方缓缓道:
“陈先生所言,何尝不是吴用心中所念。只是……世事维艰,独木难支。纵有万丈雄心,亦需有机缘,有同道方可。”
“机缘需寻,同道需引。”
陈稳意味深长地道。
“譬如这梁山泊,八百里水泊,难道就只能是盗匪巢穴,而不能是……穷苦人的一方净土么?”
“关键在于,执棋之人,心中所图,究竟是为一己之私利,还是为天下之大义。”
他这番话,如同重锤,敲在吴用心上。
吴用猛地抬头,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