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江风带着水汽和深秋的寒意,吹拂着岳家军营寨外围的草丛,发出沙沙的轻响。
石墩如同一头经验丰富的孤狼,借着地形与阴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营寨。
他伏在一处离营寨栅栏约五十步远的土沟里,屏息凝神,仔细观察。
营寨内部的巡逻规律比他预想的还要严密。
明哨持枪而立,身形笔直如松;
暗哨则巧妙地隐藏在栅栏阴影或临时搭建的草棚之后,若非石墩眼力毒辣,几乎难以察觉。
巡逻队按照固定的路线和间隔往复穿梭,脚步轻捷而沉稳,彼此之间用手势或极低的口令沟通,显示出极高的训练素养。
“果然名不虚传。”
石墩心中暗凛。
这等戒备程度,远超一般官军,甚至比北望军黑云寨大营的常规警戒还要森严几分。
他耐心等待着,计算着巡逻队交错的空隙。
就在他准备利用一个短暂的空当,再向前潜入一段距离时,异变陡生!
侧后方一片看似平静的草丛中,毫无征兆地弹出几道黑影!
动作迅猛如豹,直扑石墩藏身的土沟!
与此同时,前方栅栏阴影处,也瞬间站起两名手持劲弩的士卒,冰冷的箭簇在微弱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牢牢锁定了他!
“拿下!”
一声低沉的喝令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石墩心中巨震!
他自诩潜行功夫了得,竟不知何时已落入包围圈!
对方显然早已发现了他,却隐忍不发,直到他欲动未动、心神稍有松懈的刹那,才骤然发难!
电光火石间,他已来不及多想。
身体本能地向前一滚,避开最先扑来的两道擒拿,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隐藏的短刃。
“噌!”
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一支弩箭几乎是贴着他的耳畔掠过,深深钉入他刚才位置的泥土中!
警告意味十足!
紧接着,脑后风声骤起!
石墩来不及完全闪避,只得沉肩硬抗。
“砰!”
一股大力传来,饶是石墩筋骨强健,也被这一记势大力沉的棍击打得踉跄前冲。
不待他站稳,两侧的黑影已然合围,冰冷的枪尖抵住了他的咽喉和后心。
更有两人迅速上前,手法娴熟地卸掉了他腰间的短刃,反剪双臂,用牛皮绳死死捆住。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过呼吸之间。
石墩甚至没能看清对方究竟有几人。
他被两名士卒牢牢架住,推搡着向营寨走去。
直到此时,他才看清,伏击他的,是五名身着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深色劲装、脸上涂着草汁的士卒。
他们眼神锐利,气息精悍,显然是一支专门负责外围警戒与反渗透的精锐。
营门无声开启,又迅速闭合。
石墩被直接带到了中军大帐外。
帐内灯火通明,映出一个挺拔的身影,正伏在案前,看着一幅地图。
“禀统制!抓获一名潜入营寨附近的夜行人!
身手不凡,疑似探子!”
押解石墩的队正朗声禀报。
帐内的身影闻声抬起头。
借着帐内透出的火光,石墩终于看清了这位闻名已久的岳鹏举。
他看起来不到三十年纪,面容棱角分明,肤色微黑,是久经风霜的颜色。
双眉斜飞入鬓,眼神沉静如深潭,却又仿佛蕴藏着随时可以爆发的锐利锋芒。
他并未顶盔贯甲,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战袍,腰杆挺得笔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
岳飞的目光落在石墩身上,平静无波,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内心。
“你是何人?
为何夜探我军营寨?”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