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拂晓前的黑暗最是浓重。
卧牛岗、黑风岭、白沙渡三处伪齐据点,还沉浸在黎明前的死寂之中。
哨楼上的兵卒抱着长矛,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全然不知死神已悄然挥下镰刀。
卧牛岗。
此地位于一片起伏的丘陵之间,伪齐一个步兵都尉率三百余人驻守于此,控制着通往北部山区的要道。
据点依山势而建,木栅粗糙,哨楼也只有区区两座。
主将王贵亲率五百岳家军精锐,人衔枚,马裹蹄,借着微弱的星光和熟悉地形的向导,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岗下。
王贵眯着眼,打量着那两座在黑暗中如同鬼影般的哨楼。
他打了个手势,身后两名背着硬弓、身形矫健的斥候如同狸猫般匍匐前行,迅速消失在草丛中。
不过片刻,只听极其轻微的“嗖嗖”两声。
哨楼上那两点昏黄的灯火猛地晃动一下,随即熄灭,隐约有两道黑影软软栽倒。
“上!”
王贵低吼一声,如同猛虎出闸,率先跃起,手中朴刀划破黑暗。
身后五百儿郎如同决堤洪水,汹涌扑向那简陋的营寨。
营内的伪齐军卒大多还在睡梦之中,便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
仓促间,有的连衣甲都来不及披挂,抓起兵器胡乱抵抗。
然而,面对养精蓄锐、憋着一股劲的岳家军精锐,这群军纪涣散、战力低下的伪军,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
王贵一马当先,朴刀挥舞如风,当者披靡。
他专挑那些穿着军官服饰的人砍杀,力求最快速度打掉敌人的指挥。
岳家军士卒三人一组,五人一队,配合默契,刀劈枪刺,迅速清理着营帐间的抵抗。
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
不到半个时辰,卧牛岗据点内的抵抗便被彻底肃清。
伪军都尉在乱军中被王贵一刀劈死,余者或死或降。
缴获的粮食、军械堆积如山,更重要的是,打通了这条通往北部山区的通道。
“迅速清点战利品,搬运物资,伤者优先救治。
一炷香后,撤离!”
王贵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污,声音洪亮地下令,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稳扎稳打”的第一仗,干净利落!
黑风岭。
此地地势更为险要,是一处位于山腰的废弃山寨,被一股约两百人的伪齐兵马占据,充当耳目和前哨。
负责攻打此地的是张宪。
张宪用兵,更重谋略。
他并未选择在黎明前强攻,而是派小股部队夜间不断袭扰,佯作试探,让岭上守军一夜不得安宁,精神疲惫至极。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守军见下方“贼人”似乎退去,精神最为松懈之时,张宪动了。
他亲率一百名最擅长山地攀爬的锐卒,从岭后一处猿猴难攀的峭壁,借助绳索和钩爪,悄无声息地摸了上去。
而主力则在前山摇旗呐喊,作出强攻态势,吸引守军注意力。
当张宪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山寨后方,挥刀砍翻哨兵时,岭上的伪军彻底陷入了混乱。
前有“大军”佯攻,后有精锐奇袭,军心瞬间崩溃。
张宪率部由内向外冲杀,与前山主力里应外合。
战斗结束得比卧牛岗还要快。
两百伪军被全歼,缴获虽不如卧牛岗多,却拔掉了这颗楔入防区的钉子,使得岳家军侧翼安全大增。
白沙渡。
这是一处位于淮水支流上的重要渡口,伪齐在此设置水寨,有十余条小船,百余名水军驻扎,控制着南北水路。
负责此地的是徐庆。
徐庆麾下多为步卒,强攻水寨并非易事。
他并未急躁,先是派人在上游悄悄放下裹着油布的枯柴,又令数十名善水的士卒潜泳接近水寨,伺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