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墙间回荡,更显得空旷寂寥。那高耸的宫墙,此刻望去,真如囚笼一般,将她死死困住,也将千里之外亲人的生死音讯,彻底隔绝。
圆姐任由春桃搀着,脚步虚浮地走着。桑宁最后那句“知会”在耳边盘旋,却激不起半点涟漪。她深知那不过是句空话,是钮钴禄家明哲保身的漂亮托词。指望旁人?在这深宫里,她早该明白,除了自己,谁也指望不上。
回到钟粹宫自己那方小小的院落,秋菊迎了上来,脸上还带着先前送衣裳时的几分喜气,刚想开口询问,却见春桃微微摇头,再看主子那副魂不守舍、面如死灰的模样,顿时噤了声,只默默跟在后头。
圆姐径直走到窗边那张她惯常坐着发呆的榻前,脱力般地跌坐下去。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堵隔绝一切的朱墙,眼前却仿佛看到了泉州城破的硝烟,看到了额涅惊恐无助的脸,看到了兄长焦灼奔走的身影...而自己,却只能困在这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束手无策。
“都下去吧。”她哑声吩咐,声音里透着浓重的疲惫与绝望,“让我静一静。”
春桃和秋菊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忧色,却不敢违逆,只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掩上了门。
殿内彻底安静下来。圆姐维持着僵坐的姿势,一动不动。
那件新换上的、轻软冰凉的素纱褂子贴在身上,此刻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只余下无尽的而沉重的闷热,如同这深宫无处不在的枷锁,紧紧包裹着她。
一滴滚烫的泪,终于无声地滑过她冰凉的脸颊,砸落在膝头华美却毫无用处的衣料上,迅速洇开一小片绝望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