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尚未开口,瑟韵凄厉的哭喊声已然充斥殿内,吵得他眉头紧锁,面上是显而易见的不耐与厌烦。侍立一旁的梁九功极有眼色,立刻朝旁边两个健壮太监递去一个凌厉的眼神。
那两个太监会意,迅速上前,一人一边死死扭住瑟韵的胳膊,另一人毫不客气地用一块汗巾子塞住了她的嘴,低声厉喝:“不知死活的东西!御前也敢如此喧哗,惊了圣驾,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殿内顿时安静了不少,只剩下瑟韵被捂住嘴后发出的“呜呜”声和粗重的喘息。这突如其来的压制,让原本有些混乱的场面瞬间被控制住。
玄烨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转向跪在地上、脸色发白的唐嬷嬷,沉声问道:“唐嬷嬷,你方才说,你与瑟韵在窗外,瞧见了叶赫那拉氏向你二人摇头示意。朕再问你一遍,除此之外,可还瞧见了什么别的?”
唐嬷嬷的注意力全在被制住的瑟韵身上,心中惊惧交加,竟一时恍惚,没能立刻回应天子的问话。梁九功见状,眼中寒光一闪,上前一步,抬脚就踹在唐嬷嬷的后腰上!
“哎呦!”唐嬷嬷猝不及防,痛呼一声,腰间传来的剧痛让她瞬间清醒,冷汗涔涔而下,浸湿了内衫。
梁九功尖着嗓子骂道:“该死的老货!皇上问话,你也敢装聋作哑?是活腻味了不成!咱家看你是忘了宫里的规矩!”
唐嬷嬷忍痛,连忙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奴才不敢!奴才该死!求皇上恕罪!”
梁九功冷哼一声:“主子爷问你,除了瞧见叶赫那拉格格摇头,还瞧见什么了?如实回话!”
唐嬷嬷咬着牙,强忍腰间的疼痛,心思急转,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回皇上话……奴才……奴才当时站得确实有些远,又被窗棂挡着视线,就……就朦胧瞧见钮祜禄格格似乎端坐着在喝茶,叶赫那拉主子则歪在暖榻上,侧过头……冲窗外奴才和瑟韵站的方向……微微摇了摇头,脸色……隔得远,看不太真,但感觉像是很不舒服……旁的……旁的细节,奴才老眼昏花,确实没瞧清楚了……”她刻意模糊了细节,不敢把话说死。
玄烨捕捉到她话语中的关键,追问道:“也就是说,你并未亲眼瞧见钮祜禄氏往叶赫那拉氏的茶盏中下毒?是也不是?”
唐嬷嬷把心一横,叩头道:“是……奴才……奴才没亲眼瞧见下毒的情形。”
玄烨的目光这才重新落回被捂住嘴、挣扎不停的瑟韵身上,语气冰冷:“松开她。瑟韵,你来说!你说你瞧见了,你瞧见了什么?若有半句虚言,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梁九功使了个眼色,小太监松开了手。瑟韵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如同离水的鱼,来不及顺匀气息,便迫不及待地尖声喊道:“皇上!奴婢瞧见了!奴婢看得真真切切!那砒霜……那砒霜就藏在钮祜禄格格的护甲里头!她……她假意端起自己的茶杯,用戴着护甲的手指……在我家主子的茶杯里……就这么轻轻沾了沾!那毒定然就是那时下的!”
“你胡说!”桑宁气得脸色通红,猛地站起身,直接将双手上戴着的四个精致护甲全都褪了下来,用力摔在身旁的桌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的护甲全在这里!皇上大可立刻派人查验!若真查出有毒,我钮祜禄·桑宁认罪伏法!若查不出,你就是诬告,其心可诛!”
梁九功看向玄烨,见玄烨微微颔首,便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将那四只护甲拾起,放入一个托盘内,恭敬道:“格格放心,奴才这就让人去查验,片刻即回。”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但对殿内众人来说却无比煎熬。圆姐紧紧握着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不信桑宁会做出这等蠢事,但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和即将到来的查验结果,让她心绪难宁。
她飞速地思索着,瑟韵如此笃定,这护甲多半是有问题。那这毒究竟是如何到了桑宁的护甲上的?是何时?何人所为?
很快,梁九功去而复返,他端着托盘,脚步比去时更为匆匆,脸上的表情凝重异常。他快步走到玄烨身边,俯下身,在玄烨耳边低声说了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