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姐折返正殿,梁顺正在听一个小太监低声汇报着什么,见她去而复返,连忙起身迎上前:“李主子,您怎么回来了?可是落了什么东西?”
圆姐示意春桃将托盘呈上,语气平和地说道:“梁公公辛苦。方才出去时,瞧见东暖阁的一个小宫女端着这茶盏要去清洗,我瞧着这杯子眼熟,似是桑宁今日在婉仪妹妹房中用过的那只,心中惦记,便拦了下来,拿来给公公瞧瞧。这杯子……可曾仔细验过了?”
梁顺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接过托盘,恭敬道:“多谢李主子提醒!奴才方才只顾着查验钮祜禄格格的护甲和暖榻跟前的杯盏,倒是疏忽了这另一只杯子。奴才这就让人再去仔细验过!”
圆姐点点头,并未表现出过多关切,只是淡淡道:“有劳公公了。本宫就不在此打扰公公办案了,先回宫去了。”她刻意保持距离,避免授人以柄。
梁顺躬身道:“格格慢走。一有消息,奴才定当及时禀报皇上和格格。”
圆姐不再多言,带着春桃离开了钟粹宫。回到永和宫,她径直去了东暖阁桑宁的住处。
一进门,却见桑宁并未如她想象的那般哭哭啼啼,而是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摇椅上,气鼓鼓地瞪着天花板,嘴里还念念有词。
“姐姐!你怎么才回来!真是气死我了!”桑宁一见她,立刻坐起身,委屈地抱怨道。
圆姐在她身旁坐下,叹了口气:“我同蔓儿姐姐说了几句话。宁儿,今日之事,你实在不该去钟粹宫那一趟。”
桑宁撅起嘴:“姐姐莫要再说我了!她遣人来传话,说得煞有介事,我还以为她临出宫前真有什么关乎姐姐的要紧事要说,我能不去瞧瞧吗?谁曾想是个圈套!”
圆姐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婉仪……她到底同你说了什么?”
桑宁仔细回想,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特别的,就是扯了些刚入宫时一起学规矩的旧事,不痛不痒的。现在想来,估摸着就是为了把我骗过去,根本没打算说什么实质内容,纯粹是设局害我!”
圆姐心中了然,叹道:“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如今最要紧的是沉住气,安心在宫里待着,莫要再惹事端,也莫要再与钟粹宫那边的人有任何牵扯。皇上既然说了会查,总会水落石出的。”
桑宁虽然气愤,但也知道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悻悻道:“也只能如此了。”
当晚,圆姐刚用过晚膳,蔓儿果然派了人过来。来的是她的心腹大宫女芳华,被春桃悄悄引进了西暖阁。
芳华压低声音禀报:“李格格安好。我家主子让奴婢来知会格格一声,梁公公后来仔细查验了您送去的那个茶盏,似乎……似乎有些名堂。奴婢没敢凑得太近,只隐约听见好像说问题出在杯子外头……具体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圆姐心中一动,面上不露声色:“多谢芳华姑娘跑这一趟,也替我多谢蔓儿姐姐。这份情谊,我记下了。”
送走芳华,圆姐心下稍定。果然猜对了!那个被急于处理的茶盏果然有蹊跷!毒下在杯外?这倒是个新颖又隐蔽的手法。眼下,就看玄烨如何判断这新发现的线索了。
夜色渐深,圆姐已然睡下,却被外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低语声惊醒。紧接着,春桃匆匆进来,隔着帐幔急声禀报:“主子,主子醒醒!梁总管来了,带着人,说要求见主子!”
圆姐心中一凛,立刻清醒过来:“都这个时辰了?快扶我起来更衣!”
她匆匆穿戴整齐来到正殿,只见桑宁也已经坐在那里,脸上带着被吵醒的不悦和警惕。梁九功站在殿中,见到圆姐,立刻躬身行礼,脸上堆着歉意的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奴才给李主子、钮祜禄主子请安,惊扰二位主子清梦,奴才罪该万死。只是……万岁爷吩咐了,说钮祜禄主子这事关系重大,拖不得,怕夜长梦多,也怕时间久了外界流言蜚语更甚,伤了主子清誉。故而命奴才今晚就悄无声息地把永和宫里外搜查一番,也好早日找到真凭实据,还钮祜禄主子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