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臣妾的丈夫在这里，臣妾怕什么？”
“那昭意呢？”玄烨追问，目光紧紧锁住她。
“有敬嫔姐姐照顾着，臣妾放心。”圆姐答得很快，显然早已思虑周全。
玄烨深吸一口气，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现实的问题：“朕幼时出过花，不会再染。可你不同，你未曾得过天花，留在这里，更是危险。你可曾想过？”
这一次，圆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头，迎上玄烨深邃的目光。她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犹豫，只有一片澄澈的决然。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臣妾不愿皇上有一丁一点的可能再次染病。若是……若是真要有一个人，能用自己换得太子的安康，换得皇上的安稳……那臣妾只愿，这个人，是臣妾。”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般敲击在玄烨的心上。
刹那间，所有的试探、所有的权衡，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以命相托的深情，只觉得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股滚烫的热流涌上心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忙碌的、有些冰凉的手。
圆姐微微一怔，抬眼看他。
烛光下，玄烨的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他看着她，仿佛想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良久，他才用一种释然的语气，低声说道：
“圆姐儿……朕还以为，自从有了孩子，你对朕的心意……变了。”
圆姐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看着他眼中那难得的真挚，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她反手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如同多年前那般，轻声回应：
“三哥哥，我对你的心，永远不会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