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的剑刃离那跪地蒙面人的头顶只有半寸，黑色魔气顺着剑刃往下滴，落在地上“滋滋”响，烧出小坑。
那蒙面人吓得眼睛都闭紧了，嘴里还在碎碎念：“魔爷手下留情！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还给你喂最好的草！”
“萧公子！你停手啊！”林晚急得跳脚，抓起地上的石子就往萧烬身边扔，可石子没靠近就被魔气弹飞，“你忘了你师尊说的‘不杀降者’吗？你要是砍了他，师尊肯定得罚你抄一百遍《清心诀》！你上次抄三遍就喊手酸，一百遍不得把你手抄废啊！”
这话没让萧烬动，可他举剑的手却莫名顿了一下——就在这时，混乱的脑海里突然“嗡”了一声，像有人按下了静音键，所有“杀”的念头都停了。紧接着，一道清晰的身影浮了出来：师尊沈清弦穿着素白道袍，站在师门后山的竹林里，手里还拿着那把教他练剑的木剑，眼神清冷却坚定，正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却像能看透他心里所有的混沌。
“师……师尊？”萧烬下意识喃喃出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林晚一听他喊“师尊”，眼睛瞬间亮了，赶紧接着喊：“对！是你师尊！你师尊肯定在看着你呢！你想想，上次你把竹林砍秃了，师尊没骂你，就用这眼神看你，你当时不就立马认错了吗？”
幻象里的沈清弦还是没说话，可那眼神却像带着千言万语——有对他“守心”的期许，像在说“你答应过我不被力量控制”；有对“滥杀”的不容置疑，像在说“我的徒弟，不该是只会杀戮的怪物”；还有一丝藏在眼底的担忧，像在怕他彻底迷失。
萧烬的呼吸慢慢变沉，握着剑的手开始发抖，不是因为杀意，是因为那道幻象——这是他沉沦在魔气里时，唯一能抓住的光。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直接响在心底，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萧烬，守住本心！”
“师尊！”萧烬猛地晃了晃脑袋，眼角的黑色魔纹肉眼可见地淡了点，深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他捂着脑袋，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吼，开始下意识地抵抗脑海里的杀戮念头：“不……不能杀……他已经投降了……”
那跪地的蒙面人听他这么说，赶紧睁开眼，连滚带爬往后退了两步，哭丧着脸：“对对对！我投降了！我还能当人质！凌昊那孙子的据点我知道，我带你去找他！你别杀我，我比草有用多了！”
“你闭嘴！”林晚瞪了他一眼，又转向萧烬，放软语气，“萧公子，你再想想，上次你生病，师尊守了你一整晚，还给你熬药。你要是变成只会杀人的样子，师尊得多伤心啊？你不是说要变强护着师尊吗？护人不是杀人，是让想伤害他的人不敢来，不是把所有人都砍了啊！”
萧烬的脑海里，幻象还没散——师尊站在竹林里，慢慢抬起手，像是在示意他放下剑。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魔气开始躁动，像是在反抗，可那道幻象的力量却更强。他咬着牙，一点点把剑往回收，黑色魔气顺着剑刃往回退，不再像之前那样张牙舞爪。
“不……不能让师尊失望……”萧烬又低喊了一声，眼角的魔纹几乎淡得看不见了，瞳孔也慢慢恢复成墨黑，只是脸色还苍白得厉害。他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剑“哐当”掉在地上，整个人靠在树上，大口喘着气。
林晚一看他恢复了点，赶紧冲过去，绕开地上的魔气，扶住他的胳膊：“萧公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儿还有颗糖，你含着，能缓点劲！”
那几个没被杀死的蒙面人见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动——刚才萧烬的样子太吓人，现在虽然恢复了，可他们还是怕，怕自己一动，又把那尊“魔王”惹醒了。其中一个胆子大点的小声问：“那……那我们现在能走吗？我们保证再也不找你们麻烦了，连凌昊的门都不踏进去！”
萧烬靠在树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眼神里还有点没散的疲惫，却没了之前的杀意：“你们……别再跟着凌昊做事。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为非作歹，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