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花粉散发着淡淡的药香,混着胭脂的甜香,仿佛预示着一场以胭脂为名的暗战即将展开。
次日清晨,凝香斋门前挂出了新的幌子:“新品‘红酥手’上市,采红蓝花,制倾城色”。雪嫣红带着两个学徒,推着花车,往城南花市而去。她穿着一身素色布裙,裙摆绣着细小的红蓝花纹,脸上只施了薄粉,点了淡雅的“桃花靥”胭脂,看起来与寻常采花女无异。
花市人声鼎沸,各色花摊前摆满了新鲜的花材:“指甲花”红艳欲滴,是制“凤仙紫”的原料;“蔷薇露”清香扑鼻,可调配“蔷薇水”;“白茉莉”洁白素雅,是“月娥妆”的主料。雪嫣红一边挑选红蓝花,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果然,在花市尽头,她看到了东宫的侍卫装扮成花农,守着一家不起眼的红蓝花摊。摊后的仓库门紧闭,门环上缠着一圈红绳,与她昨夜和慕容云海约定的暗号一致。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摊前,拿起一束红蓝花:“老板,这花怎么卖?我要做‘红酥手’胭脂,需得最新鲜的。”
摊主是个独眼汉子,眼神警惕:“姑娘要多少?这昆仑来的红蓝花可贵得很。”
“要十斤,越多越好。”雪嫣红故意提高声音,“我家主子说了,要好花材,不差钱。”她用指尖在花束上轻轻掐了三下——这是与慕容云海约定的确认信号。
独眼汉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立刻堆起笑容:“有有有,姑娘里面请,仓库里有刚到的新花。”
雪嫣红跟着他走进仓库,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红蓝花的药香混合在一起,格外刺鼻。仓库深处有一扇暗门,门后隐约传来脚步声。她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老板,这花确实新鲜,只是……”她忽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家主子要的‘醉春风’,需用秘道的泉水调制才香,不知老板能否指条明路?”
独眼汉子脸色骤变,伸手就要拔刀,却见雪嫣红飞快地将一包东西塞进他手里——不是金银,而是一盒“落雁红”胭脂。“这是西域来的胭脂,用了能解百毒。”她语气冰冷,“你同伙的尸体就在仓库角落,东宫卸磨杀驴的本事,你该比我清楚。”
独眼汉子浑身一颤,打开胭脂盒,果然闻到一股熟悉的解药气味,正是他私下与线人约定的信号。他看着雪嫣红眼中的锐利,终于瘫软在地:“暗门……暗门后有石阶,通向城东的废宅……”
雪嫣红不再多言,转身走出仓库,对着外面的学徒使了个眼色,推着花车慢慢离开。走到街角,她假装整理花束,用“点绛唇”胭脂在青石板上轻轻点了三下,然后左转三圈——安全,已得情报。
不远处的茶楼上,慕容云海看着这一切,面具后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他身旁的属下低声道:“阁主,需不需要派人接应?”
回到凝香斋,暮色已漫过雕花窗棂。雪嫣红屏退左右,将自己关进最里间的调脂坊。作坊里弥漫着红蓝花与安息香的混合气息,石臼里残留的花屑还带着湿润的红,墙角的铜盆盛着刚过滤好的花汁,清亮如琥珀。
她从妆奁底层摸出一个小巧的银砚台,砚台里并非墨锭,而是一块凝结的红蓝花膏。取来铜壶里的温水化开,再加入少许紫草汁,原本鲜红的花膏竟变成了近乎透明的淡紫色——这是她穿越前学的化学显色法,用胭脂花材制成的隐形墨水,需在烛火烘烤下才会显形。
铺开一张特制的桑皮纸,纸角印着一朵极小的胭脂花暗纹,是凝香斋的私章。雪嫣红握着银笔,笔尖沾着淡紫花汁,飞快地书写:“城南花市‘鸿运花摊’仓库暗门,后有石阶二十七级,通向城东废宅,守卒十人,三更换岗,首领独眼,已策反。”
每写一字,都刻意避开纸纹,确保字迹隐蔽。写完后将纸晾干,折成小小的方块,刚好能塞进一枚胭脂盒的夹层。她取来早已备好的锡盒,里面装着新制的“红酥手”胭脂,膏体细腻,红中透橙,正是用今日采买的红蓝花为主料,加了蜂蜜调和,既符合采买的名义,又暗合“鸿运”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