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钿”。其中定妆粉最是关键,既要轻薄服帖,又要防水防汗,寻常配方难以兼顾。雪嫣红想起现代的散粉工艺,便试着在珍珠粉里加入少量滑石粉和茯苓粉,既能吸油,又不伤肌肤,再用玫瑰露调和成团,阴干后研成细粉,竟比寻常定妆粉细腻数倍。
“姑娘,刘嬷嬷回来了。”阿珠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见刘嬷嬷脸色凝重地走进来,压低声音道:“查清楚了,百草堂最近确实卖给内务府采办司一批硫磺,说是用于‘熏虫’。更奇怪的是,采办司还买了些‘飞霞粉’,那东西看着像胭脂,实则是用铅丹和朱砂混合的,长期用会毁容。”
“飞霞粉?”雪嫣红冷笑,“这是要让淑妃在万寿节上‘艳压群芳’,然后慢慢烂脸啊。”她取过调香台上的“流云定妆粉”,“看来得给这定妆粉加层‘护身符’。”
她往粉里加了些金银花蒸馏液,又掺了点甘草粉末:“金银花能解毒,甘草可护肌,就算她们在别的妆品里动手脚,这定妆粉也能挡一挡。”她又取出做唇釉的蜂蜡,往里面滴了几滴薄荷精油,“加这个,既能让唇釉更持久,又能提神,免得淑妃跳舞时出岔子。”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万寿节前一日送妆入宫。夜里,雪嫣红正在灯下整理《妆楼秘录》,忽然听到后窗有轻响。她不动声色地放下书卷,见一条黑影翻了进来,落地时带起一阵熟悉的檀香——是慕容云海。
“明日送妆,恐有人中途掉包。”他走到案前,从怀里取出个小巧的铜锁,锁身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这是烟雨阁特制的‘同心锁’,只有你我手中的钥匙能打开。你把妆奁锁好,我让人在采办的马车上做个记号,确保中途无人敢动。”
雪嫣红接过铜锁,见锁孔竟是朵海棠花的形状,与自己调的“海棠春睡”胭脂如出一辙。她抬头看他,正好撞上他的目光,烛光在他眼底跳动,像藏着星辰。“多谢。”她轻声道,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铜锁,“万寿节那日,你真的会在殿外?”
“嗯。”他应了声,从袖中取出个锦囊,“这里面是烟雨阁的令牌,若遇危险,持此令可调动宫中暗卫。”他顿了顿,补充道,“不到万不得已,别用。”
雪嫣红接过锦囊,指尖触到里面硬物的轮廓,心里忽然安定下来。她转身从妆匣里取出个小瓷瓶:“这是我新调的‘凝神香膏’,抹在太阳穴上能静心。万寿节人多眼杂,你……也多保重。”
慕容云海接过瓷瓶,指尖碰到她的手,这次两人都没躲。他看着她,面具后的目光温柔得像水:“等这事了了,我请你去城西的‘晚香楼’,尝尝他们的梅花糕。”
雪嫣红笑了,点头应下。看着他翻窗离去的背影,她忽然觉得,这宫墙里的风波再险,只要身边有这样一个人,便没什么可怕的。
采办验过妆品清单,催着赶紧上车,刘嬷嬷在旁看着,见车夫袖口绣着朵小小的海棠花——是慕容云海说的记号,这才放了心。
雪嫣红没跟着去,按规矩,她需在巳时入宫,在偏殿等候传唤。她换了身素雅的湖蓝色衣裙,将慕容云海给的锦囊藏在裙带里,又在发髻里插了根银簪,簪头是空的,里面藏着那半朵夜来香的粉末,以备不时之需。
宫里早已张灯结彩,红绸从太和殿一直铺到御花园,往来的宫女太监都步履匆匆,脸上却带着小心翼翼的笑。雪嫣红跟着引路的太监往偏殿走,路过御花园时,见几个宫女正在搬一盆开得极盛的“醉流霞”,花瓣紫中带红,像燃烧的晚霞。
“这花不是早过了花期吗?”她忍不住问。引路太监笑道:“这是西域进贡的新品种,用暖房催开的,专门给万寿节添彩呢。”雪嫣红看着那花,忽然想起去年收的那批带黑斑的醉蝶花,心里咯噔一下——这新品种的花瓣边缘,竟也泛着淡淡的黑。
到了偏殿,已有不少为宴席备妆的匠人候着。雪嫣红找了个角落坐下,听旁边几个妆娘议论,说淑妃今晨试穿舞衣时,忽然说头晕,还打翻了胭脂盒。“听说昨儿个采办送去的妆品,和清单上的不太一样,淑妃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