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修长玉白的手,坚实有力地抓住了打着水面挣扎的纤弱之手,略往上提,便神奇地将人带离了水面。
落水之人在慌乱中感觉被人驮到了肩上,一阵凉风袭背,阳光折入眼中,不过十数息,双足就踩到了硬实的地面上。
站得住吧。真宿问。
被带回地上的蓝衣女子颇有些惊魂未定,但回神后,立即点了点头。
真宿放开了手,又退开半步。
蓝衣女子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衣服全湿,当即有些尴尬,但好在她留意到对方是公公的打扮,瞧着年纪也颇小,是以没再介怀,而是激动道,谢谢,谢谢恩人!
方说罢,女子却反倒一脸惊讶,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呢喃道:我我竟能出声了
这时,赵恪霖终于寻了过来,看见真宿竟跟一熟悉的人站在一起,怔了一怔,然后上前拱手行礼,见过芍嫔娘娘。
芍嫔连忙背过身去,脸上不甚自然,回道,赵大人。
她是芍嫔?真宿没忍住瞅了眼女子的脸。
原来她就是吴叔一直在担心的芍嫔娘娘。
真宿对她印象颇好,遂礼貌道,见过芍嫔娘娘,小的是尚膳局的传膳,姓庆。
庆传膳好。对着真宿,芍嫔又变得热络不少,主动跟他打招呼道。
娘娘为何一身湿了,现下虽有日头,但这么吹风,定然会着凉。鹭梨姑娘呢?赵恪霖问。
真宿这才发现芍嫔身边确实一个人也没有,但仔细观察井边,能看到有属于不同人的两道脚印,印迹很新。他自己步履极轻,并没有留下印迹,那么除了芍嫔和他,方才此处应当还有第三人。
芍嫔细细发起抖来,有人,有人推我下井。
真宿道:是谁?
赵恪霖道:掉井里了?娘娘是如何上来的?
芍嫔望向真宿,语气雀跃,是这位传膳公公救了我!
真宿垂下眼,避开芍嫔视线,揉搓着自己一侧的脸,没接话。
赵恪霖闻言,初反应就是不可置信,他快步走到了井边,仔细察看。然而看完后,更是震惊,这井又深又窄,一个人下去,基本不可能爬上来,更别提将人带上来。四下也不见有绳索竹竿一类的东西可以借助。赵恪霖轻吁了几口气,才勉强变回寻常神色。
见赵恪霖没有细究的意思,真宿松了口气,转而问芍嫔,可知是谁推娘娘下去的吗?
没用的,说出来也没人会信我的。芍嫔说着说着,带上了哭腔。
她有一半枫国人的血统,在这宫闱,早已不知遭过多少次诬陷诋毁,说了又有何用,除了鹭梨和吴叔,从没人站在她这一侧。
我想知道,娘娘告诉我吧。真宿却坚持道。
芍嫔对上真宿那正气凛然的神色,心头猛地一震,缓缓开口道,是梁贵嫔她让她的侍女推的我,她说我是假装失声,想让皇上垂怜。我没有!且不说陛下根本不会理会我,我先前因为中毒坏了嗓子,声音变得十分粗哑,慢慢地,我就不愿说话,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想说话,却真的发不出声来了。
芍嫔抱紧了臂膀,梁贵嫔问我,是不是我被推下去也忍得住不开口求救,她,她
后面的,芍嫔没有直言。不管她们一开始只是想吓一吓她,却失手推了她,还是当真蓄意,总之坠井已成事实,且不说那两人还逃走了,压根就没想过救她多么可恨。
赵恪霖沉默了,他深知芍嫔的处境,此事自然也会跟芍嫔说的一样发展。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还能说话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芍嫔听着自己依然沙哑的声音,越说越没有底气,就是嗓子到底是坏了。
赵恪霖瞧了眼芍嫔的脖颈,依旧沉默着。
就在芍嫔无助得忍不住落泪时,却听到一道与寻常阉人不同,不阴柔,而是清透坚韧的声音----
娘娘的嗓子并没有坏。
作者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