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有同学说,我们用量角器量三个角的角度,加起来就是一百八十度!很好,这样的同学把学过的知识记得很牢固……但是万一它不是一百八十度,而是一百七十九点九九九度呢?”
陈韶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发现内容上和正常教学没有什么差别,而前排的那名学生已经把数学课本摊开放到一边,只占据课桌的一个角落,迅速睡着了。
他下意识往右侧窗外看了一眼。
【政教处主任】没有出现。
陈韶又迅速扫视了教室内的其他学生一眼,发现至少有一半的人在翻完书之后陷入了梦乡。
讲台上的老师则跟没看见似的,抱着数学书聚精会神地讲课,白粉笔接触到黑板时留下卜卜的响声。
所以这里也讲究一个“老师不举政教处不究”,而学生们争抢的,其实是一个安然入睡的机会?
应该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不过,他们确定这些内容都会吗?能通过最后的考试、成功毕业离开?
陈韶被自己这个突然的想法撞得有些无奈——恐怕对大多数学生来说,生存才是首要的,至于考试?先活下来再说吧。
一整节课就在对学生和老师的观察中过去了,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惊险的环节。随着黑板上的挂钟旋转到9:30,老师硬生生打断了没说完的话,飞快公布完作业之后,就抱着数学书离开了。
其他学生开始清理桌面。陈韶把书合起、塞回抽屉里面,猛然碰到了一只的手。
这只手攥住了陈韶的三根手指,不算太用力,甚至称得上是虚握,但仍能让人感觉到它手指很细,手背上骨头异样凸起。
陈韶没动。
他感受着这只虚弱无力的手在顺着自己的手腕一路往上摸,小臂上有一段凹凸不平的痕迹。
然后,这只手从课桌里探出了一个指节的长度。
手背上有一点香烟的烫痕。
是讲台里的那个“人”。
被塞进狭小空间的被霸凌者、将自己的身亡之所当做庇护自己港湾的孩子、不想面对任何人的胆小鬼……
他还记得被【恶念】污染时,自己想做的是把它从讲台里拽出来。
不能打破它的“安全感”。
陈韶立刻得出了结论。
虽然看样子【现在】的【课桌里的人】被学校限制得很严重,但怪谈的底层逻辑是不会变的,不管是需要它出来还是需要它回去,都不能太过粗暴。
那只手还在往外爬,但从它见光开始,就在轻微地发着抖,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怜了。
在亲近猫狗之前,要先让他们熟悉自己的气味……
陈韶屏住了呼吸,任由它颤抖着一点点往上挪动。
渐渐地,它的小臂也一点点爬了出来,攀附在陈韶的胳膊上。
陈韶垂着眼,好像睡着了,呼吸平稳。
“手”颤抖得更厉害了,连带着陈韶的胳膊都有细微的抖动,他听见附近传来小小的吸气声,有人屏住了呼吸。
终于,在那只手到达陈韶的手肘部位时,不堪重负似的剧烈颤抖起来,手背上刹那间皮开肉绽,流出来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泛黄的脓液。
脓液流到了陈韶的胳膊和短裤上。
‘好脏……好恶心,快滚。’
随着这个念头升起,纯骨头一样的手指停滞一瞬,随即立刻收紧了,牢牢地箍住了陈韶的手肘,力度大得让人生疼。
但是那只手没有缩回去。
疼痛反而激发了对方的凶性,也或许是小动物自认必死的一搏,这只苍白纤细的手,指甲甚至已经深深地陷进了陈韶的肉里。
……
陈韶有一瞬间的沉默。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反伤还能产生这种负面效果。
本来它都快要放弃了。
但是现在,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