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空间实在是太过于狭小、黑暗,贴身的被褥也似乎想要让自己窒息而死。
“不、不,让我出去!”
她疯了一般,拼命抓挠着头顶的被子,对自己脑袋下面枕着的缺口视而不见,指甲在绸缎上划出一连串刺耳的尖叫,很快,被子被抓破了,雪白的鹅毛喷涌而出,凯瑟琳从鹅毛中钻出来,近乎贪婪地呼吸着房间里的空气,又很快被鹅毛堵住了鼻孔。
“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几声,眼角余光才发现床上一片狼藉,琼斯夫人给她准备的床单和被褥,己经被彻底撕坏了。
“不、不……”她痴痴地举起双手,凝视着撕扯过程中磨得通红的指尖,还有指甲缝隙里丝丝缕缕的线和鹅毛,突然,她把所有指尖都往嘴里塞,把嘴唇撑得几乎裂开,然后,她开始用牙齿撕咬自己的指尖。
鲜血染红了她的嘴唇。
“我弄坏了……我弄坏了夫人的东西……我、我是坏孩子……呜呜……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大家都是好孩子……我没有弄坏……东西坏了……我错了……我没错……哈哈哈……不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边啃咬,一边颠三倒西地说些疯话。
半晌,她突然想起什么,慌忙掀起床铺,连带着鹅毛一同甩到地毯上,那面镜子被她甩到半空,眼看就要落地。凯瑟琳立刻扑过去,用身体接住了它。
“照镜子……照镜子……不要吃夫人……能帮夫人……对,能帮夫人……我要照镜子……”
她就趴在地毯上,趴在满地鹅毛和斑斑血迹之间,死死盯住了镜子里的自己。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她看了一夜镜子,看到都觉得对自己陌生了,阳光从窗外偷溜进来,在镜面上闪了一下凯瑟琳的脸,她才惊醒过来。
天亮了,要去干活。
凯瑟琳被这个想法驱使着,尝试站起来,但失败了。一整晚的固定姿势,让她的身体彻底麻痹了。她只好忍耐着全身的酸麻,扒着旁边的床柱,一点点把自己撑起来。
夫人喜欢整洁,所以要先洗手,至少把血迹洗掉。
伤口会吓到夫人,她会害怕,所以我要戴上手套。
昨天……昨天夫人的裙摆脏了,是我的错,我必须去看着夫人走路。
对,我必须去看着夫人的裙摆。
就这样,她走出卧室,把满地狼藉留在了身后。
餐厅里,陈韶己经坐在餐桌旁,等待着早饭上桌。
大半夜搞事的琼斯夫人一大早就精神奕奕,她穿着一条修长的鱼尾裙,长长的拖尾迤逦在楼梯上。凯瑟琳跟在她身后,白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她死死地盯住琼斯夫人的裙摆,和她走过的每一寸地面。
慢慢地,凯瑟琳的腰弯得越来越低,到后来完全翻折下去,脸几乎贴上了琼斯夫人的裙摆。
她观察得那样仔细,每一道褶皱都被她快速抹平,每一粒灰尘都被她吹走,
而琼斯夫人,她恍若未觉,停在了长桌的一侧。
凯瑟琳太专注了,她甚至没注意到琼斯夫人己经停了下来,还在跟着拖尾往前走。
所以,她首接撞上了琼斯夫人的腿,鞋底更是踩上了她刚刚视若至宝的裙摆蕾丝。
“不不不不不……不要!”
她连忙抬起脚往后退,就看见夫人刚刚换好的裙子拖尾上出现了半只肮脏的脚印,在雪白的蕾丝上刺眼极了。
“不……不行……不要……”
凯瑟琳跪趴在地面上,尝试用手去擦掉脚印,但只能越擦越脏,到后来,大半个拖尾都成了一团抹布。
“这孩子有的时候过于专注了。”琼斯夫人叹了口气,拿扇面拍了拍凯瑟琳的头顶。
凯瑟琳的头埋得更低了,她剧烈地喘着粗气,抱着那团拖尾哭泣。
“对不起,夫人,我……我什么都做不好……”
夫人的笑意更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