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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长把担子交给我,我就得扛起来。”雷师傅开门见山,“咱们小组的第一件事,就是琢磨光学仪器厂那个活。人家要求高,咱们现有的模具、工艺都得改进。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张老头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我看,得先把退火窑的温度曲线重新调。精密元件,内应力控制是关键。”
另一边,王超在张涛陪同下巡查车间。制瓶车间里,机器已经轰鸣起来,工人们各就各位。包装车间,女工们仔细检查着每一件产品。走到原料仓库时,王超看见几个老工人正在筛料,动作一丝不苟。
“厂长放心,”保管员老周说,“年前大扫除时,所有原料都重新检查过了,保证没问题。”
巡视完,王超回到办公室。张涛跟进来,关上门:“厂长,今天这会开得好。工人们心气都起来了。”
“心气起来了,活才好干。”王超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计划书,“张副厂长,这是我想的今年技术培训的初步计划。你看看。”
张涛接过,仔细翻看。计划很实在:每月一次技术讲座,由雷师傅或请外厂老师傅来讲;每季度一次技能比武;年底评技术能手。
“好,这个好!”张涛连连点头,“就是……请外厂老师傅,人家能来吗?”
“事在人为。”王超说,“咱们可以拿技术换技术。咱们玻璃厂在模具精度、窑温控制上有些心得,别的厂可能需要。互相交流,共同进步嘛。”
正说着,门外有人报告:“厂长,县工业局来电话!”
王超接起电话,是工业局生产科的老郑:“王厂长,开工大吉啊!你们厂今年任务不轻,有什么困难,及时反映!”
“感谢领导关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王超回答得干脆。
挂了电话,王超对张涛说:“听见没?上面看着呢。咱们得把每一步都走稳了。”
中午食堂开饭,工人们聚在一起,话题都绕着上午的会。
“技术革新小组,这主意好!我有个想法,关于模具冷却的……”
“全勤奖不知道多少钱,有总比没有强!”
“光学仪器厂的活,你们说有多难?”
王超也端着饭盒,坐在工人中间吃。大家见他来,起初有些拘谨,但看他吃得香,聊得也随意起来。
“厂长,那技术学习角,真能买到好书?”一个年轻工人问。
“尽力买。”王超说,“买不到的,咱们想办法借、想办法抄。知识这东西,学到手就是自己的。”
吃完饭,王超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了车间。下午的太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车间里亮堂堂的。机器有节奏地轰鸣,工人们专注地操作着。墙上的标语是新刷的:“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建设社会主义”。
他在雷师傅身边站了一会儿,看老师傅调试新模具。雷师傅全神贯注,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有把握吗?”王超轻声问。
雷师傅头也不抬:“难,但能攻克。给我半个月时间。”
“好。”王超拍拍老师的肩,“需要什么支持,直接找我。”
傍晚,下工的铃声响起。工人们陆续离开车间,不少人还三三两两地讨论着技术问题。王超站在厂办门口,看着夕阳下的厂区。烟囱冒出淡淡的烟,车间里灯光渐次熄灭。
张涛锁好办公室门走过来:“厂长,还不走?”
“就走。”王超收回目光,“张副厂长,今年是咱们厂的关键年。光学仪器厂的订单要是拿下来,咱们厂在全省都能排上号了。”
“我明白。”张涛郑重地说,“咱们一起使劲。”
两人推着自行车走出厂门。回头望去,厂区在暮色中安静下来,但那安静里,分明蓄积着蓬勃的力量。
回家的路上,王超骑得很慢。春风还带着寒意,但他的心里热乎乎的。开工第一天,一切顺利。但这只是个开始。前面的路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