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雷。
“出发!”张进礼见时机成熟,高举黄旗大喊。三百多名神兵像潮水般涌出祠堂,光着上身,胸口的血符在阳光下闪着诡异的红光,手里挥舞着刀枪、木棍,口中念念有词,朝着白石溪的民团营盘进发。
黄老三混在人群中,越往前走,心里越不安。他看着身边弟兄们麻木的表情,听着他们口中重复的咒语,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这哪里是去打仗,分明是去送死!
宁国学拄着拐杖跟在队伍后面,悄悄对黄老三和几个信得过的弟兄说:“待会儿炮一响,你们就往两边的山沟里躲,别往前冲。我带了几个会攀岩的弟兄,从侧面绕过去炸炮楼,你们听我枪声为号,再冲营盘。”
黄老三点点头,握紧了步枪。他知道,这次能不能活命,能不能为池坝死去的弟兄报仇,就看宁国学的计划能不能成功了。
队伍离营盘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墙头上的民团士兵。张云佩果然站在炮楼上,看到神兵们光着上身冲锋,顿时大笑起来:“一群蠢货!给老子开炮!”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民团的土炮开火了。两颗炮弹拖着黑烟,呼啸着飞向神兵队伍。黄老三按照宁国学的嘱咐,立刻扑倒在地,滚进旁边的山沟。
他刚躲好,就听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弟兄们的惨叫。回头一看,一颗炮弹落在神兵队列中间,炸开一个丈深的大坑,十几个弟兄被炸得血肉模糊,胸口的血符碎成了纸浆,混在血肉中飞溅。
“啊!”另一个炮弹落在离黄老三不远的地方,气浪将他掀翻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他挣扎着爬起来,只见神兵队伍已经乱成一团,刚才还狂热的弟兄们此刻吓得魂飞魄散,四处奔逃。
“不要乱!血符护体!”张进礼挥舞着黄旗大喊,却没人听他的。民团的步枪和机枪同时开火,子弹像雨点般落在逃跑的神兵中间,不断有人倒下。黄老三亲眼看到一个弟兄胸口的血符被子弹打穿,鲜血喷涌而出,那弟兄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然后缓缓倒下。
“符纸没用!快跑啊!”黄老三忍不住大喊,拉着身边一个吓傻的年轻神兵躲进山沟。越来越多的神兵反应过来,纷纷往两边的山沟里钻,刚才还整齐的队伍彻底溃散。
炮楼上的张云佩看得哈哈大笑:“我说什么来着?一群蠢货!给老子追!一个都别放过!”民团士兵打开营盘大门,端着枪冲了出来,对溃散的神兵穷追不舍。
黄老三和那个年轻神兵在山沟里拼命奔跑,身后传来民团的呐喊声和枪声。年轻神兵吓得腿都软了,跑几步就摔倒一次,嘴里还不停念叨:“怎么会这样?血符怎么没用?”
“别念了!那都是假的!”黄老三拽着他往前跑,“要活命就跟我走!”两人钻进一片密林,借着树木的掩护才甩掉追兵,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年轻神兵叫小石头,是池坝附近村寨的,家里人都被民团害死了,才来投奔神兵。他看着胸口被汗水浸透的血符,突然一把撕下来,狠狠摔在地上:“骗子!都是骗子!什么刀枪不入,根本就是让我们去送死!”
黄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心里五味杂陈。他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他想起宁国学的计划,对小石头说:“我们去找宁公,他肯定有办法。”
两人在密林中穿行,寻找宁国学的踪迹。突然,前方传来几声枪响,紧接着是爆炸声。黄老三心中一喜:“是宁公!他们动手了!”他拉着小石头,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只见营盘侧面的悬崖下,宁国学正带着几个弟兄攀爬。他们背着炸药包,手脚并用,在陡峭的崖壁上移动,像几只灵活的猴子。崖上的民团哨兵发现了他们,正向下开枪射击。
“掩护!”黄老三立刻举起步枪,瞄准崖上的哨兵开枪。子弹擦着哨兵的头皮飞过,吓得他赶紧躲起来。宁国学趁机带着弟兄们爬上崖顶,悄悄摸到炮楼后面。
黄老三和小石头也跟着爬上崖顶,躲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