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二、六军团大部队转移出黔东苏维埃特区根据地后,黔东大地瞬间被黑雾笼罩。那雾并非山间晨露,而是带着血腥味的妖氛,从国民党反动派还乡团的马蹄下蒸腾而起,缠绕在德江的吊脚楼、印江的溶洞、沿河的乌江边,将白日也染成黄昏。百姓们都说,这是凶神恶煞附在了还乡团身上,要吸尽黔东的阳气。
德江稳坪的地窖玄机
德江稳坪镇的青石板路上,还乡团团长刘麻子的皮靴正敲打着地面,每一步都让石板缝里的青苔瑟瑟发抖。他脸上的刀疤在妖雾中泛着青光,那是早年在赌场被厉鬼所伤留下的印记,此刻正隐隐发烫——这是他杀戮过重的征兆。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找出红军伤员!刘麻子的声音像生锈的铁器摩擦,惊得屋檐下的乌鸦扑棱棱飞起,在空中化作几道黑影消失在雾中。
喽啰们腰间的刺刀闪着邪光,踹开木门时,木闩断裂的脆响里竟夹杂着孩童的啼哭——那是被惊扰的宅神在哀嚎。他们砸开百姓的米缸,玉米、稻谷撒在地上瞬间变黑,仿佛被妖气侵蚀;翻箱倒柜时瓷器碎裂的声音里,隐隐传来冤魂的叹息。你们这些穷鬼,居然敢跟着红军造反!刘麻子恶狠狠地将唾沫啐在老妇人脸上,那唾沫落在皱纹里,竟冒出细小的黑烟。
镇子东头的张大爷家,却藏着一丝生机。小院里的南瓜藤在妖雾中依然翠绿,叶片上滚动的露珠泛着金光——那是张大爷早年救过的山神所赠的护院灵露,能隐匿活人的气息。厢房竹床上,红军伤员赵铁柱左腿被枪弹击穿,伤口发炎红肿如炭,高烧让他意识模糊,梦中总见一条赤鳞蛇在腿上盘旋,蛇信舔过伤口时又痛又凉。
张大爷蹲在门槛上吧嗒着旱烟,烟杆里的火星明明灭灭,那是用桃木根做的烟杆,能驱散低阶邪祟。他不时望向巷口,耳朵捕捉着远处马蹄声里夹杂的妖气流动;张大妈则用布巾蘸着井水擦拭赵铁柱的额头,那井水取自院里的老井,井底压着块刻着二字的青石,是当年风水先生留下的法器,粗布巾拧干时,水珠落地竟凝成小小的水符。
大妈,您让我走吧,不能连累你们。赵铁柱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他望着屋顶漏下的月光,月光在地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痕,那裂痕里似乎有黑影在蠕动。张大妈眼圈一红,往他嘴里喂了口草药汤:傻孩子说啥胡话!当年你张大爷被地主逼得跳河,是红军路过救了他,这份情咱得还。草药汤里加了安神的灵草,是后山老道士所赠,能定魂祛邪。
院墙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张大爷猛地站起身,烟锅一声掉在地上。老太婆,不好了!还乡团说明天要过来搜查!他裤脚沾满泥点,脸上皱纹拧成疙瘩——刚在镇口老槐树下,他看见刘麻子的副官对着民团吆喝,那些团丁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显然已被妖气侵体。
张大妈的手一抖,药碗差点摔落。她望着赵铁柱肿胀的左腿,伤口布条渗出的暗红血渍在妖雾中隐隐发光——那是阳气外泄的征兆。两人在院里急得打转,月光洒在磨盘上,映出他们焦急的身影。突然张大爷一拍大腿:地窖!咱把他藏地窖里!那地窖在柴房底下,是早年防土匪时挖的,深三丈宽两丈,入口石板下压着块刻着八卦的镇石,寻常邪祟近不了身。
老两口连夜行动,张大爷搬开柴火时,脊梁上的汗浸湿短褂,那汗珠落地竟弹起半寸高——这是他心正神明的缘故;张大妈把地窖里的红薯腾出来,铺上厚厚的稻草,稻草里混着艾草,能遮掩血腥气。他们抬赵铁柱进地窖时,竹床在台阶上磕磕绊绊,赵铁柱咬着毛巾强忍疼痛,额头汗珠砸在石阶上,溅起细小的金光——那是红军正气所化。
第二天一早,还乡团踹开院门。刘麻子一脚踩烂院角鸡窝,芦花鸡惊叫着扑腾翅膀,羽毛飞得漫天都是,有几根落在刘麻子头上,竟让他脸上的刀疤一阵抽搐。老头,听说你这儿藏着红军伤员!刘麻子用枪指着张大爷胸口,枪栓拉动的声音让空气都震颤。
长官说笑了,张大爷故意哆嗦着嘴唇,往刘麻子手里塞了两个刚蒸好的玉米,玉米热气熏得刘麻子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