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断臂处的焦痂仿佛又灼痛起来:“它们啃噬星核,污染地脉,将活物……转化为它们的一部分!壁垒的防御阵列……在它们面前如同纸糊!神帝大人……祭神大人……甚至……甚至守护壁垒的‘星骸巨人’……都……” 他哽咽了一下,巨大的悲痛让他几乎无法继续。
“星骸巨人?” 云澈捕捉到了这个特殊的字眼,与他核心中的“星骸”悲愿隐隐共鸣。
“是!” 苍烈眼中爆发出刻骨铭心的恨意与一丝追忆的荣光,“那是星痕壁垒的根基!是吾族耗尽无数代人心血,以永冻星河深处寻得的‘星骸遗骨’为核心,融合万载星髓与法则符文锻造的……守护巨神!高逾万丈,力可擎天!它们……曾是壁垒永不陷落的象征!是吾族对抗深渊的终极壁垒!”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随即又跌落深渊,“但……在那‘归墟之影’的注视下……伟大的星骸巨人……它们的躯体……它们的法则核心……如同被投入岁月熔炉的枯木……在短短数息之间……腐朽……崩塌……化为……尘埃……” 他握剑的指节因用力而惨白,发出咯咯的声响。
“归墟之眼降临时,星骸巨人首当其冲?” 云澈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洞悉的锐利。
苍烈猛地抬头,眼中充满血丝:“是!大人明鉴!那邪眼出现的第一时间,猩红的光芒便锁定了壁垒核心的星骸巨人阵列!巨人们……它们……它们甚至没能挥出一拳!就在那光芒中……无声凋零……崩解……” 巨大的无力感和悲愤几乎将他吞噬。“失去了巨人的屏障,深渊魔潮长驱直入……壁垒……便成了如今的模样……”
“星骸遗骨……永冻星河……” 云澈低头,再次看向怀中的女孩。她那双灰败的眼眸,此刻正失神地望着苍烈手中巨剑上那残缺的星辰纹路,小小的身体在幽蓝冰晶下微微颤抖。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极其隐晦的共鸣,通过悲愿终焉之核,传递到云澈的感知中。这共鸣,与那所谓的“星骸巨人”,同出一源!
“她,” 云澈的声音打断了苍烈沉痛的回忆,指向怀中的女孩,“是谁?”
苍烈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那刻满风霜的脸上先是茫然,随即瞳孔骤然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物!他死死盯着女孩灰败的脸庞,尤其是那双蒙尘的眼眸,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失声道:“星……星儿?!不……不可能!她……她应该在核心避难所……怎么会……”
他猛地向前一步,却又硬生生止住,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狂喜与更深的恐惧在他脸上交织:“大人!她……她是星痕壁垒最后一位‘星语者’!是‘星炬’智核选定的灵魂共鸣者!是……是启动星骸巨人的关键钥匙之一!她名叫……星儿!可是……核心避难所明明在壁垒最深处,有重重禁制保护,她怎么会流落在外?还……”
星语者!钥匙!启动星骸巨人的关键!
信息如同冰冷的激流,瞬间贯通了云澈的思绪。龙神胚胎的诅咒碎片在意识深处再次尖啸——窃权者!僭越!原来如此!归墟之眼降临,首要目标便是摧毁星骸巨人,抹除现世中可能威胁到它“权柄”的存在!而这女孩,作为启动巨人的关键,更是它必欲抹除的“钥匙”!
她之所以能在凋零凝视下残存,或许正因为她体内流淌着与星骸遗骨同源的力量,对凋零法则有着一丝微弱的天然抗性!也正因如此,她才能如此自然地接纳云澈融合了星骸悲愿的神血!
“核心避难所……已毁。” 云澈冰冷地陈述着感知到的残酷事实。在他降临之初扫视这片星域时,壁垒深处那片被强大禁制包裹的区域,早已被暗紫色的深渊菌毯彻底覆盖、侵蚀,内部只有一片死寂。
苍烈如遭雷击,身体剧烈一晃,仅存的右臂死死撑住巨剑才没有倒下。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也被无情掐灭。避难所被毁,意味着壁垒最后的火种,那些被转移的孩童、学者、文明的种子……恐怕已尽数罹难。星儿,竟是唯一的幸存者?这究竟是奇迹,还是更残酷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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