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纸并列,一朱一墨。
黄昏时分,一名老学究拄杖而来,颤声问:“老夫孙儿自幼习算,能解方程,可入堂否?”
“可。”陈墨答。
“可需束修?”
“免。”
“那……需拜谁为师?”
陈墨转身,取下墙上一幅图纸——乃新式曲辕犁结构图,递于老者:“拜实学。”
老者双手接过,指尖抚过线条,忽然老泪纵横。
夜深,陈墨独坐院中,手中摩挲一枚铜钱。边缘刻痕清晰,形如狼爪。他未掷,未收,只将其置于石桌一角,正对府学方向。
院门轻响,一名少年匆匆入内,跪地呈上一册残账:“先生,府学‘寒门捐’……三年未入官册,银两流向……李记印坊。”
陈墨接过,翻开第一页,墨迹清晰,编号“叁柒”赫然在目。
他指尖停在那数字上,缓缓抬头,望向府学方向。
远处影壁下,那名曾抄录《斥技书》的少年正蹲在石阶,用炭笔在纸上画着什么。火光映照,纸上轮廓分明——是一座踏板风箱,齿轮咬合处,标注着阿拉伯数字“7:3”,下方一行小字:“若此物可锻铁,亦可犁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