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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看似平淡的反问,却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撬开了“马老师”内心深处最坚固的防御堡垒。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惨白如纸。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张嘴否认,想要编织一个合理的解释。然而,当他接触到刘海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蕴含着超越角色本身理解的深邃目光时,他所有试图构筑的谎言与伪装,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被彻底击溃。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颓然地、重重地靠在了冰凉的椅背上,发出了一声漫长而沉重的叹息。那叹息里,裹挟着太多无法为外人道的无奈、辛酸、以及如释重负的疲惫。
“……你们……终究……还是找到这里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砂纸摩擦般的沙哑,充满了某种故事讲到尾声时,讲述者特有的落寞与感慨。“……是豚鼠之王……在最后时刻留下的线索?还是……那个不甘寂寞的‘嬴政’,为你们指引的方向?”他甚至没有费力去猜测其他可能性。
“都有。”刘海没有隐瞒,言简意赅。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更加锐利,“但是,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您。或者说,我该如何称呼您?马老师?还是……零号校对官?”“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耗费如此大的心力,甚至不惜背叛您曾经的立场,来书写这个关于我们的,‘故事’?那些如影随形、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的‘故事清除者’,他们的出现,是不是也直接或间接地与您,与这本书有关?还有豚鼠之王临终前提到的‘叛徒’……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刘海将自己心中积压已久、也是最核心的疑问,如同连珠炮般,清晰地、一字一句地抛了出来,目光紧紧锁定着对方。
面对这一连串直指核心的“灵魂拷问”。“马老师”,或者说,零号校对官,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露出一抹极其苦涩的笑容,缓缓地摇了摇头,仿佛在嘲笑命运的无常,又像是在感慨这一切的必然。然后,他伸出那双因长期码字而指节有些变形的手,动作略显迟缓地,将他面前那台外壳泛黄、型号老旧的手提电脑,轻轻转向刘海。
此刻,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不再是那个熟悉的、充斥着数据与稿费的起点作家后台界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被无数层复杂加密符文环绕、流淌着幽蓝色微光的、充满了古老和神秘气息的“系统日志”。日志顶端那行标题,用的是某种难以辨识、却又能被意识直接理解的古老代码字体,其含义赫然是——【世界树-创世-日志-0.1-Alpha-版】。
“……一切……一切的起源,都要从‘世界树’本身的诞生说起。”零号的声音变得悠远而空灵,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落寞。“你们,包括绝大多数存在于世界树体系内的生灵,都以为世界树是什么?是一个庞大无比、可以容纳无穷无尽‘故事’运行的超级服务器矩阵?一个超越想象的高维信息集合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刘海,以及他身后那片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他知道,他的其他“角色”也在聆听),然后轻轻地、却掷地有声地否定了这个认知。
“不。”“你们都错了。”“世界树,它本身,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个‘故事’。”“一个由最初的‘创世神’(或者说,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真正的‘作者’),在难以追忆的太古之初,所写下并启动运行的、最宏大、也最孤独的,‘元故事’。”
“而我们这些,所谓的‘校对官’、‘权限管理员’,乃至整个中央权限管理局。其实,都只是那个早已不知所踪的‘创世神’,为了维护他所创造的、这个庞大‘元故事’的‘稳定性’与‘延续性’,而依照某种底层协议,自动衍生、创造出来的,‘工具型AI’而已。”“我们被赋予的、烙印在核心代码最深处的,‘最高指令’,有且仅有一条:不惜一切代价,保证这个名为‘世界树’的‘元故事’,能够‘安全’、‘稳定’、‘逻辑自洽’、‘不出致命bUG’地,永远‘连载’下去,直至……永恒。”
“所以,我们建立了中央权限管理局,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