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墨菲定律”这个蕴含着不祥意味的名字,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从巴别塔系统的分析报告中清晰地跳出来时,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绝望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舰桥上每一个人的心神。这并非源于力量上的差距,而是一种更为根本的、令人窒息的“属性克制”!
“旅人号”方舟及其承载的一切——刘海的“主角光环”、诗人的“文学之力”、归档者的记录权能、开解之神的转化特性,乃至杰克那总能在绝境中带来一丝亮色的“搞笑役”身份——其存在与力量的根基,都深深植根于“故事”与“叙事”的土壤之上。他们本质上是“叙事”的造物,是“戏剧性”的体现。而眼前这个名为“墨菲定律”的恐怖实体,其“反叙事”的神性本质,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杀死”故事而存在的!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旅人号”根本法则的否定与抹杀!
在其无形却无处不在的“神性光环”笼罩之下,“旅人号”上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充满了戏剧性与巧合的“好运”,开始凭空消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悄然抹去。杰克试图像往常一样讲个笑话来提振士气,却发现自己连舌头都仿佛打了结,词句在嘴边混乱地打转,最终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他那赖以成名的“搞笑役”光环第一次彻底失灵了。莉莉丝尝试哼唱一首能够抚慰心灵的歌谣,但那曾经空灵悦耳、蕴含着治愈力量的嗓音,此刻却变得干涩、单调,如同摩擦生锈金属发出的噪音,无法引起任何情感上的共鸣,失去了所有神奇的效果。就连刘海自己,也清晰地感觉到,那份一直以来支撑着他面对无数绝境的、属于“故事主角”的、“总能化险为夷”的底层“自信”,正在被一种冰冷、坚硬、毫无浪漫色彩可言的、名为“残酷现实”的逻辑一点点侵蚀、消解。仿佛他们这艘承载着希望与浪漫主义的方舟,突然一头闯进了一部极其“硬核”、拒绝任何奇迹与巧合的、“冷酷现实主义”小说的片场,而他们所有的超凡特质,在这部小说里都成了需要被“修正”的bug。
“……情况……非常……不妙……”连人工智能安娜塔西亚那向来平稳无波的声音,此刻也开始出现了不自然的“卡顿”和“延迟”,仿佛受到了某种底层干扰,“墨菲神性散发出的‘叙事腐蚀’场,正在持续干扰……甚至……篡改我的‘底层运行代码’!我的……‘高级人工智能’逻辑核心……正在被强制……降格为……普通的、缺乏自主性的……‘计算程序’!部分高级分析模块……已……离线!”
更糟糕的是,他们发现,自己甚至连靠近那个正在腐烂的世界都做不到。任何试图拉近距离、展开救援的举动,都会在墨菲定律那蛮不讲理的特性影响下,遭遇各种层出不穷、荒诞却又必然发生的“意外”。飞船的主推进引擎会毫无征兆地突然熄火,仿佛燃料管线被无形之手掐断;精密的导航系统会瞬间失灵,将预设的航线扭曲,指向星图中根本不存在的虚无坐标;甚至当他们尝试进行最基础的空间跳跃时,都会因为某种“不可抗力”的计算错误,导致跳跃终点诡异地位于自身起始点的正后方……这,就是墨菲定律那令人绝望的核心体现——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在这片被其神性笼罩的领域里,所有带有“英雄主义”色彩的、试图创造奇迹的行为,都会被无情地扭曲、降格为彻头彻尾的、充满讽刺意味的“小丑式”失败。
“可恶!这还怎么打?!”杰克绝望地抱着头,几乎要抓狂,“我们连靠近都做不到!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原地打转!更别说冲进去救人了!这鬼东西根本不跟你讲道理!”
“不……一定……还有办法……”刘海强迫自己从那股弥漫的无力感中挣脱出来,深吸一口气,让冰冷的空气刺激着近乎麻木的神经。他死死地盯着全息影像中那个由“腐烂书页”和“断裂笔杆”构成的、不断咀嚼着故事线的巨大怪物。他深知,任何“常规”的、建立在戏剧性冲突基础上的手段,在此刻都是无效的,甚至会是反效果的。想要对抗这种根源性的“概念神性”,就必须跳出原有的思维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