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
十杆长矛毒蛇般刺出,五名匪徒串在矛尖抽搐。
“赵蕤受死!”甘宁踏着火堆跃起。
霸海刀斩中敌刃,赵蕤的厚背刀竟“锵”地断成两截。
第二刀斜削,左耳带着腮肉飞落。
匪首捂脸惨叫,第三刀已自胸椎劈入——
刀尖带着碎骨从腹股沟透出时,肠肚淋了满地。
“匪首已诛!”
甘宁踩着烂泥般的尸身嘶吼。
数百匪兵僵在烟火里,忽有少年抛刀哭喊:“俺娘还在山下...”
降械声顷刻响成一片。
寅卯之交,残余九百匪众缚手跪于校场。
军司马清点缴获高喝:“得粟两万八千石!五铢钱五千七百万!”
火光映着甘宁的侧脸,霸海刀滴落的血珠在焦土上砸出深坑。
与此同时,三支人马自霍阳山倾巢而出。
马蹄裹布,铜铃塞草,分袭雉县、博望、棘县。
雉县城下,赵弘眼睛映着城头火把,大刀虚指雉县西门:擂鼓!
三十面牛皮大鼓骤响,震得护城河泛起涟漪。
城头守军慌乱奔走,流矢如蝗虫般盲目射下。
再近十步!赵弘狞笑。
前阵举起浸湿的藤牌,箭矢扎入时发出闷响。
小头目王虎突然惨叫——一支弩箭穿透藤牌,将他手掌钉在盾柄上。
赵弘看都不看,反手一刀削断箭杆:继续推进!
城头县尉嘶喊:调北门守军!快!
…………
博望郊野,张曼成独坐青骢马上,左颊刀疤在火把映照下如蜈蚣蠕动。
他眯眼望着博望城东郊,两千太平道众手持火把列阵,远望如星河坠地。
放箭。
张曼成轻抚刀疤,声音沙哑似铁锈摩擦。
令旗挥落,三百张硬弓齐齐仰射。
火箭破空之声如群蜂振翅,刹那间将夜幕撕开道道赤红裂痕。
十七岁的县兵李狗蛋站在城垛后,手中长矛不自觉地颤抖。
矛尖在月光下划出细碎银芒。
怂包!
身旁老卒王铁柱一口浓痰吐在箭垛上,射完这...
话音戛然而止。
城头床弩突然咆哮,三支丈余长的弩箭呼啸而出,将百步外的草人钉成串。
紧接着投石机轰鸣,汉制三十六斤重的石弹砸在阵前,轰的土石飞溅。
张曼成嘴角扯出冷笑,刀疤随之扭曲:后撤两里。
缰绳一抖,战马前蹄扬起。
大当家!
亲兵张二愣子急扯马辔,还未...
一记耳光抽得他踉跄后退。
张曼成指节敲着刀柄,九环相撞声清脆刺耳:
蠢材!烽燧燃起,方显我计已成!
远处博望城头,三道狼烟已冲天而起。
…………
棘水河畔,韩忠眯眼望着棘县南门吊桥,三枚铜钱在指间翻转。
放筏。他轻喝。
三十艘扎满草人的木筏顺流而下,每筏立两火把。
城头守将怒吼:放箭!
箭雨倾泻,木筏顿时成了刺猬。
韩忠掐指一算:时辰到。
突然吹响骨哨。
两岸密林暴起喊杀声,千面旌旗在夜色中狂舞。
棘县令面如土色:快...快向宛城求援!
…………
冀州广宗城外太平道总坛内,九盏青铜鹤灯吞吐火舌。
张角端坐蒲团,白发如雪垂落肩头。
张宝、张梁分列左右,戏志才执笔记录,管亥铁塔般的身躯堵住厅门。
一名中年方脸将领腰杆笔直,甲胄在火光下泛着青芒。
公孙将军入我太平道,真是如虎添翼,大事可成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