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沈渊那句“主动探索星海”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不是水花,而是席卷每个人心神的惊涛骇浪。长时间的沉默里,只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这不再是他们熟悉的、在玄黄世界内部的任何一次远征,这是要彻底挣脱世界的锚点,跃入那片连古籍中都只有只言片语描述的、令人敬畏的无限深空。
“太危险了!”苏小婉的声音带着一丝尖锐,打破了沉寂。她几乎是本能地紧紧抓住沈渊的手臂,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美眸中漾动着难以掩饰的恐惧,“我们对星海一无所知!那黑暗里究竟藏着什么?是友善还是恶意?是荒芜死寂还是危机四伏?引力?辐射?时空乱流?甚至……我们连能否找到回来的路都是未知数!”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才刚刚醒来……我不能再经历一次……”
那未尽之语,是长达百年的孤寂等待刻入骨髓的恐惧,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为之动容。
岳山魁梧的身躯如山岳般沉稳,但此刻眉头也锁成了“川”字。他沉声开口,声音如同闷雷:“沈兄弟,此事非同小可,关乎整个世界的命运。是否需要从长计议?或许……我们可以先倾尽全力发展天工阁,建造覆盖整个界域的强大防御体系,固守本土,以逸待劳?毕竟,这里是我们的根。”
连一向以大胆创新着称的墨玄,也罕见地露出了极度谨慎的神色。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水晶镜片,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冷静,指向面前一块不断滚动着复杂符文和数据的光幕:“阁主,并非我怯懦。根据我们近百年捕捉到的、那些来自天外的微弱信号分析,其技术层次和能量等级,远超我们现有的认知体系。对方是友是敌尚未可知,但技术代差极有可能存在。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前往,无异于……将我们自己最核心的秘密,送上门去。”
阿箼依旧沉默,但她紧蹙的秀眉和微微抿起的嘴唇,清晰地表达了她内心的忧虑与不赞同。蛊虫对未知危险的直觉,让她比其他人更能感受到那片星海可能蕴含的大恐怖。
沈渊的目光缓缓扫过这些与他生死与共的伙伴,将他们脸上的担忧、恐惧、谨慎尽收眼底。他理解,完全理解。他反手轻轻握住苏小婉冰凉的手指,传递着无声的安慰,然后向前一步,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在密室中回荡:
“你们的顾虑,每一条我都反复思量过,都无比真切。但请我们回想一下,一百年前,当我们面对那被污染、意图吞噬众生的天道时,我们又何尝不是一无所知?何尝不是九死一生?”
他的话语将众人的思绪拉回了那段峥嵘岁月。“正是因为我们当时没有选择坐以待毙,没有固守于所谓的‘安全区’,而是选择了主动出击,去寻找真相,去直面不公,去搏那一线生机,才最终赢得了玄黄世界今日的新生与安宁。”
他走到密室中央,仰头望向悬挂的那幅巨大的、新绘制的玄黄世界星图。星图本身已足够壮丽,星辰点点,界域分明。但在星图的边缘之外,是大片令人心悸的、未着点墨的空白,那空白仿佛拥有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固守,或许能换来一时的、看似稳固的安宁。”沈渊的手指划过那片空白,声音低沉而有力,“但请别忘了,当我们隐约察觉到那道来自深空的‘目光’时,对方可能早已观察了我们很久、很久。信息的绝对不对称,才是悬在我们头顶最锋利的利剑。我们不知道‘猎人’是谁,在哪里,有多强大,意图何在。而对方,可能对我们这个世界的力量层级、文明形态,甚至弱点,都已有了相当的了解。”
他骤然转身,目光如炬,扫过众人:“探索,不是为了挑衅,不是为了满足好奇心,而是为了最根本的——生存!是为了打破这致命的信息壁垒,是为了在我们这个世界可能成为别人狩猎名单上的‘目标’之前,先一步弄清楚‘猎人’的真实情况!是为了给玄黄文明,争取到至关重要的战略缓冲期和发展空间!”
他的视线落在墨玄身上:“墨玄,你呕心沥血推动的‘星槎计划’,那些关于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