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广场之上,因天剑宗长老赵乾的公然质疑而骤然紧绷的气氛,在沈渊清晰平静的回应中稍稍缓和,众人正沉浸于他对远征实际困难的剖析以及对自身职责的定位时——
那道乌光,来得太过突兀、太过诡谲!
它并非划破空气,带来尖啸,而是如同阴影在光线中悄然蠕动,无声无息地穿透了人群的缝隙,无视了物理意义上的阻隔。其上凝聚的怨毒与腐蚀之力,虽极度凝练,未外泄半分,却让高台上几位修为顶尖之人,在它出现的刹那,便心生警兆!
“嗯?”巡天司狄青眸光一厉,他执掌巡天司,对这类阴邪气息最为敏感,右手已下意识按在了腰间的镇魔令上。但他距离沈渊稍远,且那乌光速度堪比神识流转,快得超出了寻常反应的极限。
大将军虎目圆睁,周身气血本能地汹涌,一股沙场煞气透体而出,却如同铁拳打在棉花上,对那无形无质的诅咒魂箭难以形成瞬间有效的拦截。
距离沈渊最近的裕亲王,脸上闪过一丝惊怒,他虽修为不俗,但更擅朝堂权衡,对这种纯粹阴狠的刺杀手段,应对终究慢了一拍。
台下部分感知敏锐的修士,只觉心头一寒,仿佛被毒蛇盯上,却根本看不清威胁来自何方,源自何处。
唯有沈渊!
作为被锁定的目标,在那诅咒魂箭及体的前一刻,他周身气息骤然一变。不再是方才那个侃侃而谈、条理清晰的年轻侯爷,而像是化身为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又似一座亘古不变的礁石。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炫目的光华闪耀。
就在那缕乌光即将触及他后心要害的瞬间,沈渊身体似乎微微一侧,动作幅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妙到颠毫地让过了魂箭最锋锐的指向。同时,他左手看似随意地负于身后,指尖在袖中悄然结出一个古朴的法印。
“嗡——”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颤,仿佛来自虚空深处。
一道柔和而纯净的清光,自沈渊周身自然流淌而出,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宁、净化之意。那清光在他身后尺许处,凝聚成一片薄如蝉翼的光幕。
歹毒无比的诅咒魂箭,一头撞入了这片清光之中。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碰撞爆炸,那足以侵蚀金丹、污秽元神的恐怖乌光,如同雪花落入温汤,悄无声息地迅速消融、瓦解。其上附着的凄厉怨念、腐蚀之力,在接触到那清光的刹那,仿佛被无形之力净化、超度,只发出一阵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滋滋”声,随即化作几缕淡淡的青烟,彻底消散于无形。
从乌光突现,到其被沈渊轻描淡写地净化,整个过程不过电光火石之间!
直到那缕象征不祥的青烟散去,台下绝大多数修士才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刺……刺客!”
“有刺客!竟敢行刺侯爷!”
“保护侯爷!保护亲王!”
广场上顿时一片哗然,人群骚动,负责警戒的皇室禁军反应迅速,立刻收缩阵型,加强戒备,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乌光射来的方向,但那里人群拥挤,气息混杂,刺客一击之后,显然早已借助某种秘法隐匿或远遁。
高台之上,裕亲王脸色铁青,勃然大怒:“放肆!何方宵小,竟敢在论道大会上,在神都重地,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狄青!”
“臣在!”狄青已然起身,面沉如水,眼中寒光四射,“殿下放心,巡天司必全力缉拿此獠!封锁广场,严查可疑之人!”他立刻下达了一连串命令,身后自有巡天司精锐悄然行动。
大将军则是跨前一步,魁梧的身躯隐隐将裕亲王和沈渊都护在身后,磅礴的气血如同烘炉,扫视四周,防止可能的后续袭击。
沈渊缓缓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方才乌光袭来的方向,脸上并无惊惧,也无愤怒,只有一片深沉的了然。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仿佛只是拂去了一丝尘埃。
他转而看向脸色依旧有些难看的赵乾,以及台下无数惊疑不定、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