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芒在墙壁上投下摇曳扭曲的影子。她看到,自己那向来刚正不阿的父亲,前任巡天司副司座,此刻却衣衫褴褛,浑身布满狰狞的伤口与干涸的血迹,被儿臂粗细、铭刻着符文的沉重铁链死死锁在冰冷的石壁上,头颅低垂,气息奄奄。
而站在她父亲面前,背对着她,手持一柄仍在缓缓滴血长剑的那道身影,在她看清侧脸的瞬间,让苏小婉如遭雷击——赫然是沈渊!(幻境所化)
幻境中的“沈渊”缓缓转过身,那张她熟悉又信任的脸庞上,此刻却覆盖着一层前所未有的冰寒与肃杀,眼神冷漠得如同万载玄冰。他厉声喝道,声音在地牢中回荡,震得苏小婉耳膜嗡鸣:“苏小婉!看清楚了!你父亲苏擎,勾结魔道,背叛人族,罪证确凿!你身为巡天司密探,深受皇恩,还不速速将其正法,以证清白,更待何时?!”
“不……不是的!你胡说!我父亲是冤枉的!他一生忠正,绝不会……”苏小婉心神剧震,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攥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这场景,这指控,正是她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与伤痛——父亲蒙受的不白之冤,以及对她所信任、甚至暗生情愫的沈渊,竟成为“行刑者”的极度恐惧与情感冲击!
“冥顽不灵!证据在此,你还敢狡辩?!”幻境“沈渊”眼神一厉,猛地掷出一卷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卷宗,卷宗在空中展开,上面罗列着密密麻麻、看似无可辩驳的莫须有罪名,“杀了他!否则,你就是同党!与你父亲同罪!”
地牢的景象是如此真实,父亲微弱而痛苦的呻吟,“沈渊”那冰冷无情的逼迫,以及那卷宗上刺目的字句,如同无数把淬毒的尖刀,从四面八方刺入她的心脏,疯狂搅动。苏小婉脸色煞白如纸,呼吸急促得如同离水之鱼,握着剑柄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指节发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挣扎、迷茫与近乎崩溃的绝望。一边是血脉至亲的清白与性命,一边是冷酷“现实”的指控与她内心对沈渊那份复杂而真实的情感,两种力量在她心中疯狂撕扯,她的道心光芒急剧黯淡,眼看就要彻底失守,灵魂沉沦在这幻梦天尊为她精心编织的、最致命的噩梦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小婉那几乎被痛苦淹没的目光,下意识地、死死地盯住了幻境“沈渊”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
不对!
这眼神……太冷了!冷得彻骨,冷得没有任何一丝人类的温度,没有任何她所熟悉的那份属于沈渊的、深藏在沉静下的包容与温和!
真正的沈渊,即便面对再凶恶的敌人,他的眼神深处,也始终保有着一份对生命的尊重,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葬世录》的悲悯与守护之意!那是任何幻术都无法完美模仿的本质!
是了!这是幻境!是心魔!
父亲是清白的!他的冤屈,终有一日会昭雪!
而沈渊……他绝不会如此冷酷!绝不会逼迫我做这种事!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明与力量,如同黑暗中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又如同即将溺毙之人呼吸到的第一口新鲜空气,瞬间驱散了阴霾,照亮了她几乎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心田!那是对真相的执着,对父亲清白的坚信,更是对沈渊为人的、毫无保留的信任!
“破!”
苏小婉猛地抬起头,之前所有的迷茫、痛苦、挣扎,如同被烈阳蒸发的朝露,尽数褪去!她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坚定、锐利!她手中那柄跟随她多年的长剑,似乎感应到主人心境的蜕变,发出一声清越无比、直冲云霄的铮鸣!这一剑,她并非斩向幻境中那逼真的“父亲”或“沈渊”,而是凝聚起自己全部的神魂之力、意志之力,将对真实的渴望与对信任的坚守融为一炉,化作一柄无形无质、却可斩破虚妄的心剑!一道璀璨的、纯粹由意念构成的剑光,悍然斩向了这片构筑她噩梦的幻境本身!
“给我——碎!”
剑光如虹,并非物理的破坏,而是意念的对决,是心对幻的胜利!
“咔嚓——嚓——!”
仿佛一面巨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