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火焰继续前进。
空中,数十只半透明的怨灵如同鬼魅般穿梭,它们发出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尖锐嘶嚎,城墙上的守卫们顿时感到头痛欲裂,眼前发黑,精神恍惚,甚至有人忍受不住这种折磨,惨叫着从墙头栽落。最令人心碎的一幕发生在寨门内侧:一名刚刚被骷髅兵长矛刺穿胸膛、壮烈牺牲的年轻苗民勇士,他的尸体尚未冷却,便在弥漫的雾气中剧烈抽搐起来,眼珠瞬间变成惨白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竟然挣扎着爬起,挥舞着断刀,步履蹒跚地扑向身旁正在奋力抵住寨门的、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年轻的苗女阿雅,是寨子里最出色的猎手之一,此刻却如同受惊的小鹿,蜷缩在一座竹楼的阴影后。她手中紧握着一支淬了见血封喉剧毒的吹箭,这是她平日里猎杀猛兽的利器。然而此刻,她的目标,却是寨门口那个刚刚倒下、又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无比熟悉的身影——那是从小看着她长大、教她射箭、给她讲山外故事的叔叔“岩坎”。
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模糊了阿雅那双原本明亮如星辰的眸子。她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冰冷的吹箭筒几乎要脱手而出。恐惧、撕心裂肺的悲伤、以及面对这超自然恐怖的无边绝望,几乎要将她瘦弱的身体和心智彻底吞噬。“为什么……岩坎叔叔……为什么连死都不能让你安息……祖灵啊,你们在哪里?为什么允许这样的灾难降临……”她喃喃自语,声音哽咽,从小到大所信仰的祖灵庇佑、生死轮回,在这一刻,伴随着亲人的“复活”与背叛,轰然崩塌。
灾难的恐怖,远不止于这些普通的亡灵。一些只存在于南疆最古老、最隐秘传说中,被历代大祭司以生命和灵魂为代价封印在深山绝地、秘境深处的千年尸王、巫妖级别的恐怖存在,它们的封印也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松动。从那些禁忌之地的深处,隐隐散发出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邪恶、古老而强大的气息。这些才是这场席卷南疆的不死族天灾的真正幕后推手与能量节点,它们正在贪婪地汲取着弥漫于天地间的混乱死灵之气,加速恢复着被封印了千百年的恐怖力量。
南疆大地,哀鸿遍野,昔日充满生机的绿色山峦,正被死亡的灰白迅速浸染。一个个曾经炊烟袅袅、歌声回荡的山寨,在无穷无尽的不死军团围攻下相继沦陷,化为死气弥漫、白骨累累的死域。幸存下来的苗民,被迫含泪放弃世代居住的家园,扶老携幼,组成绝望的逃难队伍,向着传说中相对安全、有中原王朝军队镇守的内陆方向迁徙。然而,这条逃亡之路,同样布满了荆棘与死亡。
一条位于两座陡峭山峰之间的狭窄山路上,挤满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逃难苗民。他们眼神惶恐无助,如同惊弓之鸟,扶老携幼,背负着简陋的行囊,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空气中弥漫着汗臭、泪水和绝望的气息。
突然,“咔嚓咔嚓——”一阵令人牙酸的、密集的骨骼摩擦声从两侧陡峭的山壁上传来!众人惊恐地抬头,只见覆盖着薄土和灌木的山壁上,突然破开出无数孔洞,一只只惨白的手骨如同雨后春笋般探出,紧接着,大量的骷髅兵如同决堤的灰色潮水,哗啦啦地沿着陡坡滑下,瞬间截断了本就狭窄的道路!
“啊——!亡灵!亡灵来了!”
“快跑啊!”
“孩子!我的孩子!”
惨叫声、哭喊声、绝望的哀嚎声瞬间撕裂了山谷的寂静。人群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恐慌和混乱,人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互相推挤、踩踏,为了争夺那渺茫的生路,平日里淳朴的邻里此时面目狰狞,甚至有人为了自己活命,狠心将身边摔倒的老人、柔弱的妇女、甚至是哭喊的孩子,猛地推向那汹涌而来的骷髅潮中……人性的最后一丝光辉,在铺天盖地的死亡威胁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击,丑恶与自私暴露无遗。
这些来自南疆的、破碎而绝望的消息,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如驯养的、能够穿越险峻地形的传讯蛊虫,或个别侥幸逃出的、修为高深的巫师),艰难地、严重滞后地传到了正在西荒与魔灾苦战的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