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的曙光虽已洒满大地,但重建之路绝非一帆风顺。污染天道虽被净化,万古积弊留下的创伤与权力真空期必然滋生的混乱,依旧如同隐疾,考验着新生的秩序肌体。
南疆,这片不死族之乱的重灾区,情况尤为复杂胶着。失去了统一指挥的不死军团主力已然瓦解,但广袤的山林、幽深的谷地中,仍有大量依靠残存死气或本能游荡的亡灵生物,成为寻常村落寨子的噩梦。更棘手的是,在灾劫中凭借武力或诡计崛起的枭雄、以及某些原本就心怀鬼胎的部落首领,趁机割据一方,相互征伐、掠夺资源,使得南疆的局势在表面的崩解下,暗藏着更加无序的激流。
岳山与狄烈率领的联军,在协助沈渊净化万魂渊、初步稳定了不死灾劫的源头后,便直面着如何彻底平定南疆、并将其有效纳入新秩序体系的巨大难题。单纯的军事清剿,似乎陷入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循环。
岳山站立在一座刚刚从成群行尸围攻下夺回的山寨哨塔上,魁梧的身躯如同山岳,凝望着下方依旧弥漫着淡淡灰败死气的连绵群山。连年的征战,在他坚毅的面庞上刻下了风霜,更在他心中沉淀了深思。他目睹过太多征服与反抗,深知仅靠武力碾压,换来的往往是恐惧下的短暂臣服,以及仇恨在暗处的滋生蔓延。混乱的根源,若非从人心与秩序上根除,终将再次爆发。
他的思绪飘远,想起了沈渊。那位兄弟所拥有的力量,并不仅仅源于《葬世录》这本奇书,更源于他那份“安葬过往,守护当下”的坚定信念,以及那份愿为天下苍生背负重任的决绝。真正的强大,岳山领悟到,绝非只是拳头的硬度,更是内心有所秉持,道路有所依归。
他也想起了那些在北境风雪中、在西征漫漫沙场上,与他并肩浴血、最终马革裹尸的兄弟们。他们修炼武道,挥洒热血,不仅仅是为了杀戮与胜利,更是为了守护身后的家园,为了心中那份朴素而炽热的“义”。
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在他心中如潮水般涌来,逐渐变得清晰、坚定如磐石。
他要在南疆这片饱经创伤、又充满蛮荒生机的土地上,创立一个全新的组织。它既不同于那些看重灵根天赋、高高在上的传统修仙宗门,也不同于纪律严明却可能缺乏精神内核的凡俗军队。他要创立——武神殿!
这将是一个以“武德”为基石的地方。入门之槛,不在于灵根优劣,而在于心性是否坚韧,是否具备追寻武道的天赋,更重要的是,是否愿意认同并恪守“武德”。这里传授的,将不仅仅是克敌制胜的杀伐之术,更是打熬筋骨、激发潜能的炼体法门,是锤炼不屈不挠的战斗意志,以及对“守护弱小”、“秉持正义”、“重信守诺”等武道精神的坚守与践行。
他要将武神殿,打造成稳定南疆的“定海神针”,乃至在未来,成为整个玄黄世界所有武道修行者心向往之的圣地与精神标杆!
岳山将这个宏大的构想与狄烈以及同盟高层细致沟通,出乎他意料的顺利,得到了裕亲王和苏小婉等人的大力支持。他们都清醒地认识到,新时代需要新的秩序力量和榜样,岳山这种扎根现实、注重精神建设的理念,正切中时弊,符合长远的需求。
于是,岳山选择了南疆腹地,一处名为擎天山的古老山脉作为根基之地。此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因距离曾经的龙骨之崖不算遥远,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龙气(源自龙骨的残余辐射能量)萦绕,对炼体者颇有裨益。
他没有劳民伤财地大兴土木,而是身先士卒,带领着自愿追随他的北疆老兵、部分钦佩其理念的联军将士,以及一些渴望安定、慕名而来的苗裔勇士,亲自上山伐木采石。汗水浸透了粗布衣衫,健硕的臂膀扛起巨大的条石,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雄浑的号子声,成了擎天山最初的主旋律。一砖一瓦,一殿一宇,甚至那座宽阔朴拙的演武场,都凝聚着这群开拓者的汗水与坚定信念。
武神殿的宗旨,被岳山用最直白、最铿锵有力的文字,深深铭刻在山门前那巍然矗立的巨大石碑之上:
“武之道,非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