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启动过载状态下的空间迁跃引擎,对于本就遭受重创、结构濒临崩溃的“逐星者”号而言,无异于在垂死之人的心口上又狠狠插了一刀。迁跃通道内部极不稳定,狂暴的空间乱流如同无数把无形的锉刀,疯狂地撕扯、挤压着飞舟残破的船体。剧烈的颠簸与震荡几乎从未停止,船体内部不断传来金属疲劳断裂的刺耳声响、能量管道二次破裂的爆炸声以及各种仪器彻底烧毁的焦糊味。刺眼的红色警报灯将主控室映照得一片血红,智能核心的损伤报告如同催命符般一条接一条地刷屏,声音都带上了某种绝望的嘶哑。
沈渊死死地固定在主控位上,面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他不仅要承受着巨大的过载力,更要分心操控飞舟在扭曲的通道中艰难维持平衡,同时将所剩无几的混沌灵力不计代价地注入飞舟最核心的护盾与结构支撑点,如同一个修补匠,拼命地堵住各处不断出现的裂痕,延缓这艘方舟彻底解体的命运。这短短片刻的迁跃,其凶险与煎熬,丝毫不亚于之前与星空巨兽的正面搏杀!
当“逐星者”号终于如同一个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的重伤员,浑身冒着浓烟与电火花,踉踉跄跄地从迁跃通道另一端那极不稳定的出口“跌”出来时,它已然是强弩之末,濒临彻底瘫痪的边缘。动力系统几乎完全丧失,只剩下维生系统和部分传感器还在苟延残喘。庞大的船体失去了动力,只能依靠着惯性,如同宇宙中的漂流残骸,朝着星图中最近的一颗、散发着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生命信号波动的墨绿色星球,缓缓地滑落下去。
沈渊强忍着神魂与肉身的双重剧痛,以及灵力近乎枯竭带来的强烈虚弱感,凭借着一股坚韧到极致的意志力,勉强操控着几乎失去响应的操控系统,利用飞舟仅存的一点姿态调整动力,艰难地调整着坠落角度。他避开了星球表面几处能量反应异常强烈、疑似大型城市或重要军事设施的区域,最终选择了一处位于大陆边缘、植被异常茂密、人迹罕至的巨大丛林地带,作为迫降地点。这是他目前能做出的、风险相对最低的选择。
“轰隆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与剧烈的撞击,“逐星者”号如同天外陨石般,狠狠地撞入了这片陌生的丛林!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摧毁了不知多少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参天巨木,船体在松软、潮湿、铺满厚厚腐殖质的土地上,硬生生地犁出了一道长达数公里、深达数十米的巨大沟壑,泥土与破碎的植物残骸四处飞溅!最终,在耗尽最后一点动能后,这艘伤痕累累的方舟,才在一片弥漫着浓郁水汽、腐烂植物气息与某种奇异腥甜的沼泽边缘,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彻底停了下来,陷入死寂。
此刻的“逐星者”号,早已不复昔日的光辉。船体多处装甲板扭曲、撕裂,露出内部烧焦的线路与破损的骨架,黑烟混合着泄露的冷却液蒸汽滚滚升起。左翼几乎从根部断裂,仅靠几根扭曲的金属缆线勉强连接,裸露的推进器喷口一片焦黑。船体内部,生态循环系统的破裂使得船舱内充满了这颗星球富含孢子的、潮湿而闷热的空气,混合着电路烧焦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控制台上,几乎所有的指示灯都变成了代表严重故障的红色,损伤报告列表长得令人绝望。
沈渊艰难地解开将他死死固定在座位上的安全束缚装置,猛地咳出几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暗红色淤血,感受着体内空荡荡、如同被抽干的经脉,以及神魂深处传来的、针扎般的刺痛。他看了一眼控制台上那触目惊心的损伤报告,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这次为了从星空巨兽口中逃生,代价实在太惨重了,“逐星者”号几乎半毁,自身也受了不轻的内伤。
他不敢耽搁,迅速换上备用的、具备基础防护与维生功能的简易星航服,将陪伴自己多年的本命神兵“陨星剑”紧握在手,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开启了那扇已经严重变形、发出刺耳摩擦声的腹部主舱门。
“嘎吱——砰!”
舱门艰难地开启,一股湿热、沉闷、充满了浓郁到化不开的生机、腐烂植物气息以及某种……高度秩序化的、如同亿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