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黑衣女子,恭敬地跪在地上:“主上易容之术世间绝有,今日装扮毫无破绽。”
闻言,镜子前的老者佝偻腰身挺得笔直,混浊的眼睛重新变得有神,手上枯皮尽去,指节修长细嫩,他掀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堪称妖冶的脸。
眉眼精致得近乎锋利,眼尾狭长,睫毛浓密,肤色冷白,毫无血气,连薄唇都是淡粉色,眸光深不见底,带了十足的倦意与漠然。
“是啊,确实毫无破绽。”
慕观澜对自己的易容术,向来有信心,他现在这副模样,就是站在千机阁最熟悉他的部下面前,也不可能被认出来。
可是,威远侯府的江明棠,说他有些熟悉。
还说了不止一次。
他敢保证,在这之前,他们从未以这副面貌见过面。
她对他,应该是完全陌生才对。
难道,天香楼见那一面之后,她看出了他的伪装?
不可能。
这个想法被他立马否定。
江明棠又没学过易容术,连江湖都不曾踏入,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想着那女子的模样,慕观澜轻握住了戴在胸前的一把小金锁。
这是他师父的遗物。
幼时,母亲疯癫,父亲薄情,他从记事起,就一直被母亲当做父亲的替代品,爱恨投射之下,受了许多苦。
后来师父收养了他,对他无微不至,原以为这是上天垂怜,谁料,他还是别人的影子。
母亲死的时候,在尖锐地叫着父亲的名字。
而师父死的时候,在悲哀地念着陆淮川。
他就跪在她面前,她却都连一句话都不曾给他留下。
慕观澜将金锁握得更紧了。
他明明都以心血献祭,炼出蛊王,马上就可以治好重伤的师父了,
可惜,迟了一步。
她硬撑着要去看望过生辰的陆淮川,结果在回来的路上,经脉逆流,神佛难救。
慕观澜的眸中浮现出点点水光。
如果不是因为要去看陆淮川,师父根本不会死!
他也不会,失去人生最重要的人!
这般想着,他脸上浮现出深重恨意,握着金锁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的这把锁里,装了一只母蛊。
而另外一把小金锁里,有子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