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校尉看向玉玺。
楚骁拿起玉玺,掂量了一下,随手扔进旁边一个装废旧箭头的铁箱里,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先跟这些废铁待着吧。”他语气平淡,“时候不到,它就是块石头。”
王校尉和胡彪看得眼皮直跳,那可是传国玉玺啊。
“去做事。”楚骁挥手。
两人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内室重归寂静。楚骁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看着外面忙碌而充满生机的关隘。玉玺是核,能炸出滔天巨浪,也能引来群狼噬身。在他有足够的力量握住它、而不是被它吞噬之前,它最好只是一块沉默的石头。
但风暴,终究是躲不掉的。他需要更快地强壮起来。
京城。漠北王暂居的宫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赵元庚肩头的伤疤隐隐作痛,脸色阴沉地看着跪在下面的几名将领和探子头目。地上,扔着几份来自西北方向、内容相互矛盾的情报。
“玉门关惨胜,楚骁重伤垂死?” “楚骁现身巡城,虽面色不佳,但关防井然,还在招兵买马?” “军中流言,称截获漠北密信,涉及……涉及京城某位大人?”
各种消息混杂,真假难辨。
“废物!”赵元庚猛地一拍案几,震得茶碗乱跳,“几十个精锐游骑,追杀一个残兵败将,还能让人跑了?甚至连是不是死了都确定不了!本王养你们何用!”
下面的人噤若寒蝉,头垂得更低。
谋士吴用捻着胡须,沉吟道:“王爷息怒。李忠是否逃脱,是否携带那物,尚在两可之间。即便真到了玉门关,楚骁是否敢收,收了是否会声张,亦是未知之数。眼下这些流言,似是而非,倒更像是有心人放出的烟雾,意在混淆视听,挑拨离间。”
“你的意思是?”赵元庚冷眼看他。
“楚骁狡诈,此举或许意在自保,让我等疑神疑鬼,不敢轻易对他用兵。”吴用分析道,“当务之急,是稳住京城局面,彻底清除瑞王余孽,将朝廷大权牢牢握于手中。同时,多派精干细作,潜入玉门关,不惜一切代价,查明真相。若那物真在楚骁之手……”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则需从长计议,或以雷霆万钧之势,速夺之;或以外交权术,缓图之。绝不可因其谣言而自乱阵脚,更不能让京城某些人,趁机兴风作浪。”
赵元庚沉默片刻,压下心头燥怒。吴用说得有理。京城未稳,确实不宜再轻启西北战端。但那传国玉玺,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坐卧难安。
“就依你之言。”他最终冷声道,“京城清洗,加快速度。那些暗地里还与谢文渊那老狐狸眉来眼去的,都给本王揪出来。西北方面,加派‘影卫’精锐,潜入玉门关,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本王要知道确切的答案!”
“是!”众人领命,如蒙大赦般退下。
赵元庚独自走到殿外,望向西北方向,目光阴鸷。
楚骁……不管你玩什么花样,那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玉门关的夜晚,不再平静。
尽管楚骁极力封锁消息,但那晚百余精骑的紧急出动,以及随后最高等级的戒严和内部人员的隔离,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有大事发生。
关内,各种猜测和流言如同野草般滋生。有说将军得了前朝宝藏图的,有说抓到了漠北王重要亲眷的,更有那晚隐约听到“玉玺”二字的士卒,在极度保密的小圈子里,传递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耳语。
这些流言,自然也顺着某些隐秘的渠道,一丝丝地泄露出去。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一条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玉门关内。此人身手极高,对关内布局似乎也颇为熟悉,巧妙地避开了几处明哨暗岗,如同壁虎般贴附在都督行营外的墙根下,耳朵微微颤动,捕捉着里面的动静。
正是赵元庚派出的“影卫”精锐。
行营内,楚骁似乎正在与王校尉、胡彪议事,声音隐约传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