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御史中丞。”沈燕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楚骁和王校尉心中激起波澜。
御史中丞,位高权重,监察百官!乃是朝中清流领袖之一!
“景和十四年,京中突发‘妖书案’,有人匿名上书,直指当时还是漠北王的赵元庚拥兵自重,心怀叵测。陛下震怒,下令严查。家父…奉命主审。”沈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楚骁和王校尉屏住了呼吸,他们隐约猜到了一些。
“家父为人刚直,查案过程中,发现了诸多指向赵元庚的不利证据,甚至…可能牵扯到更深的宫闱秘辛。他欲深入追查,却遭多方阻挠,甚至威胁。那时,赵元庚的心腹,时任京城戍卫副将的吕虔,曾数次‘登门拜访’,名为协助办案,实为威胁恐吓,气焰嚣张至极。”
沈燕的拳头微微握紧,指节发白。
“最终,‘妖书案’匆匆了结,以几个无关紧要的替罪羊被处死告终。但赵元庚并未罢休。不久后,家父便被罗织罪名,打入天牢…抄家…满门…”
她说到这里,声音哽咽,难以继续。那场滔天巨祸,即便时隔多年,依旧是她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疤。
楚骁和王校尉面露震撼,他们没想到,这位一直温文尔雅、运筹帷幄的女先生,竟背负着如此血海深仇和显赫却悲惨的出身。
“那先生是如何…”王校尉忍不住问。
沈燕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情绪:“当时我年方十五,正在外祖家省亲,侥幸逃过一劫。得知噩耗后,被家中忠仆拼死救出,一路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吕虔奉赵元庚之命,派人一路追杀,那位看着我长大的老仆,为了救我…死在了追兵的刀下…”
她的眼中,终于忍不住泛起晶莹的泪光,却被她强行逼了回去,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后来,我辗转流落至江南,幸得一位隐世大儒收留,改姓埋名,苦读诗书韬略,只盼有朝一日,能…能…”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然明了。
“所以先生前来玉门关,并非偶然?”楚骁沉声道。
沈燕转身,看向楚骁,目光清澈而坚定:“是。得知将军起兵,对抗赵元庚,在下便知,时机或许到了。一路西行,历经艰险,幸得将军收留。先前隐瞒身份,实乃不得已,请将军恕罪。”
她深深一揖。
楚骁上前一步,扶住她:“先生何罪之有?国仇家恨,天地共鉴!能得先生相助,是楚骁之幸,是玉门关之幸!”他心中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了沈燕为何总是那般沉静又那般执着,为何她的檄文能写得如此入骨三分。
这一切,都源于那刻骨的仇恨和沉甸甸的责任。
王校尉也肃然起敬:“沈先生…不,慕容小姐,放心!这血仇,我们定帮你报!那吕虔狗贼,若敢来,定叫他有来无回!”
沈燕摇了摇头,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将军,王将军,告知往事,并非为博同情,亦非为求报仇。而是如今吕虔将至,我对其人及其用兵风格有所了解。此人勇悍残暴,但性情急躁,贪功冒进,尤其…极其好面子,受不得激将之法。或可于此着手。”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再者,我慕容家虽倒,但门生故旧未必尽绝。或许可尝试联络一些旧日关系,虽未必能直接助我军,但或可提供些许朝廷大军内部的情报,甚至在后方制造些麻烦。”
楚骁眼中精光大盛!沈燕身份的揭露,不仅解开了他的疑惑,更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助力。
“好!太好了!”楚骁抚掌,“如此,便有劳先生,尽力尝试联络。至于吕虔…”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他既然急着来送死,我们便好好‘招待’他一番!”
就在这时,又一名亲卫疾奔而来,语气急促:“将军!监视李岑的人发现,他半个时辰前,以核对粮草账目为由,去了一趟西城门粮草临时转运点!在那里停留了约一炷香时间,期间与负责看守的一个队正有过短暂交谈!”
“西城门转运点?”王校尉立刻看向地图,“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