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或许他有办法。”
楚骁看着沈燕那双清澈却决绝的眼睛,知道她已下定决心。他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好。我去请那位老先生。但你记住,一旦有任何不适,必须立刻停止!”
昏暗的油灯下,临时辟出的静室内弥漫着草药和酒精的味道。须发皆白的老郎中仔细检查了沈燕心口的位置,那里有一道极淡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旧疤痕。他的手指轻轻按压,感受着皮下的情况,眉头越皱越紧。
“怎么样?”楚骁站在一旁,声音不自觉地绷紧。
老郎中沉吟半晌,缓缓道:“将军,沈姑娘,皮下的确似有异物。非常小,但质地坚硬,紧贴着胸骨,甚至…可能嵌入了骨膜之间。年月已久,几乎被血肉包裹长实了。”他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当年放入之人,手法极其精准且…残忍。若要取出,需划开旧创,剥离血肉,稍有不慎,伤及心脉或骨骼…”
沈燕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复又睁开:“老先生,您有几成把握?”
老郎中苦笑:“若在太平年间,药材器械齐全,老朽或有五六成把握。但如今…关内连麻沸散都已用尽,只能硬抗…最多…三成。”
三成把握,意味着七成的可能,她会死在手术台上,或者留下永久性的重创。
楚骁的手猛地握紧。
“我愿意。”沈燕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请老先生动手。”
楚骁看着她苍白却坚毅的侧脸,最终只是对老郎中沉重地点了点头:“尽力而为。需要什么,我想办法。”
没有麻药,手术的过程无异于一场酷刑。沈燕口中紧紧咬着一卷布条,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却硬生生没有发出一声惨叫。老郎中的手很稳,但刀刃划开皮肉的声音,以及剥离异物时细微的刮擦声,依旧令人头皮发麻。
楚骁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但紧握的拳头,指甲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
时间仿佛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老郎中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出了一粒沾满鲜血、比米粒稍大、形状不规则、泛着幽暗金属光泽的东西。
“取…取出来了…”
沈燕几乎虚脱,瘫软在榻上,气息微弱。
老郎中迅速为她止血、缝合、上药(用的是最后一点珍藏的药粉),整个过程,沈燕始终强撑着没有昏过去。
楚骁接过那粒小小的金属物,用酒精擦净血迹。它非金非铁,入手冰凉,表面似乎刻着极其细微的、难以辨认的纹路。
“这是…什么?”楚骁皱眉。这东西看起来并不起眼,如何能成为扳倒“深泉”、揭露慕容家冤案的关键?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甚至来不及通报,直接撞开门冲了进来,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将军!不好了!西州…西州方向燃起烽火!不是一道,是接连三道黑色烽烟!”
三道黑色烽烟!这是最高等级的警讯!代表着…国丧?或者是…帝都倾覆之危?!
几乎同时,另一名斥候连滚带爬地跑来,声音嘶哑变形:
“报!将军!朝廷那支西去的骑兵…不是去西州!他们…他们突然转向北上,速度极快!看目标…像是…像是冲着我们派去狄人部落执行离间计的那一百弟兄和同罗部人去的!”
楚骁脑中轰的一声!三道黑烟!骑兵转向!
他猛地看向手中那粒冰冷的金属物,又看向榻上虚弱不堪的沈燕。
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闪过他的脑海。
这不是巧合。
“玄圭”的“风蚀”计划…难道根本不是指具体的军事行动,而是指…彻底的风化、侵蚀、瓦解掉所有既有的秩序和忠诚?西州的剧变,朝廷骑兵诡异的动向,狄人的内乱…这一切,似乎都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联着。
而手中这粒从沈燕心口取出的、看似不起眼的东西,或许就是点燃最终风暴的那一点…火星!
“照顾好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