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使人心浮躁,礼崩乐坏!岂不闻玩物丧志之说?”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痛心疾首。
双方引经据典,争论不休。程青等内阁大臣竭力调和,却收效甚微。
楚骁高坐龙椅,静听双方辩论,脸上看不出喜怒。直到争论渐息,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格物之术,可用。远洋之利,需争。然,不可偏废根本。”
“传旨:设‘海事总局’,统筹海外贸易、殖民及水师建设,由……程青暂领。设‘机械制造局’,专司蒸汽机及各色新式机械研制,由王徵主事,归入户部。”
“另,命户部厘定新章,蒸汽机、新式船舰等所获之利,需提留三成,反哺农桑、水利及各地官学。”
他没有明确支持任何一方,而是用制度将革新约束在一定的轨道内,并试图以新技术反哺传统,维系平衡。然而,裂痕已然产生,两位皇子身后的派系分野,也因这场争论而更加清晰。
定鼎十六年的靖朝,在北方维持着脆弱的平衡,在西洋布设着长远的暗棋,在东海点燃了工业革命的星火,在朝堂则因发展道路的选择而出现了深刻的裂痕。
楚骁的平衡术暂时稳定了局面,但蒸汽机的轰鸣与欧罗巴的威胁,如同两股巨大的推力,正不断将帝国推向一个未知的方向。技术的狂飙与理念的冲突交织,继承人的选择与国家的命运纠缠。
龙驭八荒,其势愈盛,但其内部的张力也愈发紧绷。下一次的爆发,或许将不再局限于边疆的战火,而更可能源于这艘巨舰内部,关于未来航向的激烈争夺。机遇与危机,从未像此刻这般,如此清晰地并存于这古老的帝国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