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这一日傍晚,吕四又与那几个形影不离的狐朋狗友在城外一处简陋酒肆里厮混。几碗劣质的烧刀子下肚,便勾出了满腔的痞气与虚妄的豪情。他们拍着桌子,吹嘘着往日“辉煌”,唾沫横飞地议论着街上哪个娘子腰身细,哪个寡妇门易敲,言语污秽不堪,引得酒肆中其他客人纷纷侧目避让,老板则愁眉苦脸,敢怒不敢言。
正当几人喝得眼饧耳热,面红筋涨之际,窗外天色陡然暗了下来。原本尚存的一丝夕阳余晖被不知从何处涌来的浓重乌云迅速吞噬,狂风骤起,卷起地上的尘土与落叶,打得窗棂噼啪作响。紧接着,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了昏暗的天幕,紧随其后的便是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天公震怒,欲将这污浊人世涤荡一番。
“好大的雨!”一个无赖惊呼道。
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便密集地砸落下来,顷刻间便成了瓢泼之势,天地间一片水汽朦胧,视野模糊。
“走不了了,这鬼天气!”吕四啐了一口,又灌下一碗酒。
酒肆老板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几位爷,眼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您看……”
吕四斜睨了他一眼,扔下几个铜板,不耐烦地挥挥手:“爷们儿还赖你这破地方不成?走,寻个地方避避!”
说着,他便摇摇晃晃地起身,其余几人也踉跄跟上。一行人冲出酒肆,立刻被暴雨浇了个透心凉。冰冷的雨水稍微压下了些酒意,却也让他们更加狼狈。城外旷野,无处可躲。众人眯着眼,在雨幕中艰难四望。
“四哥!看那边!好像有个庙!”一个眼尖的无赖指着不远处一个小土坡喊道。
众人循声望去,果见坡顶隐现出一座建筑的轮廓,似是一座庙宇,但看起来破败不堪。
“管他什么庙,能躲雨就行!”吕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带头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那土坡奔去。
近前一看,确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山神庙。庙门早已不知去向,围墙倾颓,院内杂草丛生。殿宇屋顶塌了半边,露出黑黢黢的椽子,剩下的部分也在暴雨中岌岌可危。众人哪顾得了许多,一窝蜂地涌了进去。
庙内光线极其昏暗,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潮湿霉烂气味,混杂着尘土和蝙蝠粪便的怪味,令人作呕。残破的神像歪倒在一旁,泥塑剥落,露出里面的稻草和木架,蛛网遍布,更添几分阴森。雷声隆隆,不时照亮殿内刹那,映出些光怪陆离的影子,随即又陷入更深的黑暗。雨声哗哗,密集地敲打着残破的屋顶和窗棂,形成一片喧嚣却又令人窒息的背景音。
几人挤在尚且能遮雨的一角,咒骂着这鬼天气,拧着湿透的衣衫。就在这时,一个无赖突然碰了碰吕四的胳膊,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诡异:“四哥……你看那边……”
吕四醉眼朦胧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庙堂最深处,另一个角落里,似乎蜷缩着一个身影。借着偶尔闪过的电光,能模糊看出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形,背对着他们,身体微微颤抖,似乎也在避雨。她的衣衫显然也被雨水打湿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动人的曲线。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容貌根本无法分辨,但那模糊的、女性的、无助的身影,却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这群被酒精和恶念填满的禽兽心中的邪火。
长时间的压抑、放纵以及内心深处的卑劣,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罪恶的宣泄口。酒精彻底吞噬了最后一丝理智与人性。吕四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眼中射出贪婪而凶狠的光芒。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与周围几个无赖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眼中都是心照不宣的猥琐与跃跃欲试的疯狂。甚至不需要言语,一种罪恶的默契已然达成。
吕四狞笑一下,率先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其余几人立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无声地散开,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缓缓向那角落里的女子逼近。
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终于惊动了那名女子。她惶恐地回过头来——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双充满惊恐的眼睛。她意识到危险,慌忙想要起身逃走。
但为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