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没得让人笑话。”
柳氏见丈夫不信,反而责怪自己,心中委屈,却也不好再辩驳,只得将那份不安强压下去,勉强笑道:“许是妾身听差了也未可知。”可她回到席间,望着满院喧嚣,心底那丝寒意却始终盘桓不去,总觉得在这片崭新的热闹之下,潜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冰冷与寂寥。
宴席直至月上中天才散。送走最后一位宾客,仆役们开始收拾残局。吴承业带着几分醉意,在新宅中踱步,抚摸着一根根新漆的梁柱,一扇扇雕花的门窗,心中满是产业扩增的满足感。夜风吹拂,院中那棵老槐树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在他听来,也成了悦耳的伴奏,全然未觉那风声里,是否夹杂着别的韵律。
周福指挥着下人洒扫庭院,目光偶尔扫过庭院深处那口用石板新加盖好的小池塘,以及后院那堵刚刚修补过的、曾撞死过人的墙壁,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忧惧。他看到柳氏吩咐丫鬟将寝具安置在东厢主卧时,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心中更是沉甸甸的。然而,老爷正在兴头上,他一个下人,又能多言什么?只盼一切真是自己多虑,往后的日子能够平安顺遂。
是夜,吴承业与柳氏宿于焕然一新的东厢主卧。或许是连日操劳加之酒意,吴承业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柳氏却辗转反侧,窗外每一阵风过,都让她心惊肉跳,直至后半夜才勉强合眼。新宅的第一夜,便在表面的平静与暗涌的不安中,悄然度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