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去县衙敲鸣冤鼓,求青天大老爷来管管这百年的冤案了!”
起初,族长听得眉头紧锁,面露不耐,显然将孙福的话当作了乡野村夫的胡言乱语或别有用心。但当孙福准确无误地说出“柳生”“柳琨”这两个名字,尤其是提到“科场舞弊构陷”、“夺占田产”、“草葬荒山”这些细节时,族长的脸色骤然变了!那是一种混合了惊惧、愧疚、以及被触及家族最隐秘伤疤的恐慌。他握着太师椅扶手的手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你如何得知这些陈年旧事?”族长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浑浊的双眼死死盯住孙福,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真伪,“那、那都是上一辈人造的孽……是家族之耻……早已……早已无人提及……”
孙福抬起头,眼神坦然而悲愤:“是柳生相公的冤魂亲口所言!他百年怨念不散,就附在我儿子身上!若非走投无路,我岂敢以此等骇人听闻之事来惊扰族长?求族长明鉴!那柳琨……他可还活着?”
族长沉默了,堂屋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良久,族长才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悠长而沉重的叹息,这叹息中充满了无奈和一种认命般的颓然:“冤孽……真是冤孽啊……报应,终究是来了……”他抬起眼皮,看着跪在地上的孙福,缓缓道:“你起来吧。柳琨……他,还活着。只是年事已高,缠绵病榻已久,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着孙福:“此事关系家族声誉,更关乎……天道伦常。老夫虽不愿家丑外扬,但若真如你所说,冤魂泣血,索命在即……罢了!老夫便带你去见见他。是真是假,是对是错,就让这造孽之人,亲自去面对吧!”
族长站起身,步履显得有些蹒跚。他知道,一段被刻意掩埋了百年的家族秘辛,即将被血淋淋地揭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