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骸。空气污浊,灵气稀薄且混杂着虫毒和那股淡淡的死寂之气。
溶洞四周有许多通道,不知通向何方。那条残留的死寂气息,指向其中一条最为宽阔的通道。
凌煅毫不犹豫,身形化作一道青影,疾掠而入。通道内崎岖不平,但于他而言如履平地。神识在前方铺开,将沿途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发现了一些人为的痕迹。并非新近留下,而是颇为古老,像是某种祭祀的图纹,刻在隐蔽的岩壁上,风格诡异,与北漠州常见的流派迥异,透着一股蛮荒邪恶的气息。而那股死寂灵力,则如同蛛丝般覆盖在这些古老痕迹之上,似乎与之同源,却又有些许不同。
前行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传来微光以及更浓烈的死寂气息。
凌煅收敛气息,悄然靠近。通道尽头,是一个相对较小的洞窟。洞窟中央,有一个粗糙的石台,石台上刻满了与之前类似的古老邪异图腾。此刻,图腾正散发着微弱的、令人心悸的灰白色光芒。
一个披着破烂灰袍、身形干瘦的身影正站在石台前,双手挥舞,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正在催动石台图腾,或是准备将其破坏湮灭痕迹。那股死寂灵力正是从此人身上散发而出!
感受到凌煅的到来,那灰袍人猛地转过身,兜帽下露出一张苍白得毫无血色、仿佛久不见阳光的脸,眼眶深陷,瞳孔是一种诡异的灰白色。他看到凌煅,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随即化为狠厉。
“坏我主大事,找死!”沙哑难听的声音从灰袍人口中挤出。
他猛地一拍石台,那上面的图腾灰白光芒大盛,凝聚成数只狰狞的、由死寂能量构成的鬼爪,撕裂空气,带着侵蚀生机的寒意抓向凌煅!与此同时,他自身则化为一道灰影,向着洞窟另一侧的狭窄缝隙急遁而去!
“邪祭残阵,徒具其形。”凌煅一眼便看出那石台图腾只是个残缺的引动装置,威力有限。他甚至没有躲闪,任由那几只灰白鬼爪抓在身上。
足以让筑基修士瞬间生机枯萎的鬼爪,在触碰到凌煅身体的刹那,仿佛冰雪遇到烈阳,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消融瓦解,未能伤他分毫。他周身流转的微弱土黄色光晕,蕴含着最纯粹厚重的大地生机,正是这种死寂能量的克星。
凌煅看也不看那溃散的鬼爪,对着那即将遁入缝隙的灰袍人背影,遥遥一抓。
“回来。”
言出法随!整个洞窟的元磁之力瞬间凝固,那灰袍人只觉得周身空间变得如同精金般坚硬,将他死死禁锢在原地,连眼皮都无法眨动!遁法被强行打断的反噬让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暗红色的血液。
凌?步上前,来到对方面前,直视那双充满惊骇和怨毒的灰白色瞳孔。
“你是谁?为何驱动虫群?你所侍奉的‘主’又是何物?”凌煅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直接冲击对方的心神。
灰袍人身体无法动弹,脸上却露出疯狂而虔诚的神色:“嗬嗬……无知蝼蚁……我主终将苏醒……降临……尔等……皆为食粮……”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瞳孔中的神采迅速消散,一股更加浓烈的死气从其体内爆发,似乎触发了某种自毁禁制。
凌煅眉头微蹙,手指疾点,试图禁锢那股爆发的死气,却慢了一瞬。灰袍人的身体迅速干瘪、风化,最后竟化作了一蓬灰白色的尘埃,簌簌落下,只剩那件破烂灰袍委顿在地。
禁制颇为歹毒,直接湮灭了其一切生机和魂魄痕迹。
凌煅沉默地看着那堆灰烬,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那件灰袍和石台。灰袍材质普通,并无特殊标识。石台上的图腾虽然古老邪异,但也看不出具体来历。
他回想起之前在朔风城感受到的塔尖视线,以及晧所说的窥探之感。看来,有一个修炼死寂功法、信奉某个所谓“主上”的神秘组织,盯上了这支运送地髓晶芯的车队。驱动虫潮,或许是为了制造混乱,试探,或是另有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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