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膀,声音沙哑却努力维持着镇定:“别慌,活人还能让尿憋死?运输队不止他一家,浦东找不到,就去浦西找,远一点就远一点,成本高点就高点,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总不能真让生产线彻底停了。”
李卫东重重叹了口气:“妈的!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好人就得这么受欺负!”
“咽不下也得咽!”肖霄的语气加重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现在不是逞血气之勇的时候!记住周老板的话,活下去!活下去才有机会!你明天一早就去浦西那边找,多跑几家,态度放诚恳点,把我们的情况实话实说,看看有没有愿意接活的。”
李卫东咬了咬牙,最终重重点头:“行!霄哥,我听你的!那我先走了,你也别太熬着了。”
送走李卫东,肖霄关上大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极其疲惫地吁了一口气。那强撑着的镇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切的无力感。他抬手用力地揉着刺痛的太阳穴,眉宇间刻满了深深的倦怠。
这一切,都被恰好从房间出来、想去厨房倒水的晓梦,清晰地看在了眼里。
父亲那一刻毫不设防的脆弱和疲惫,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她站在原地,手里握着空水杯,进退两难。
肖霄也看到了她,他迅速收敛起脸上的疲惫,努力想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还没睡?”
晓梦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低头跑开。她看着父亲那双布满血丝、写满艰难的眼睛,看着他即使努力挺直也难掩佝偻的脊背,再想起刚才听到的“往死里逼”、“阴招”那些话,一股强烈的、复杂的情绪在她胸腔里翻涌——有恐惧,有愤怒,更有一种让她喉咙发紧的酸涩。
她张了张嘴,那几个在舌尖盘旋了无数次的字眼——“爸爸”,却依旧像被什么东西堵着,无法脱口而出。
僵持了几秒钟,就在肖霄眼中的微光渐渐黯淡下去,准备转身回书房时,晓梦忽然极其快速地、几乎是含混不清地、用一种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飞快地说了一句:
“……汤……还在锅里热着……”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颊瞬间爆红,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勇气,猛地转过身,几乎是小跑着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了门,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膛。
门口,肖霄彻底愣住了。
他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术,耳朵里反复回响着女儿那含混不清、却清晰无比的几个字。
“……汤……还在锅里热着……”
这不是一句普通的提醒。这是在看到他极致疲惫后,一种笨拙的、小心翼翼的、却无比真实的关心!是她打破长久以来坚冰的、第一个主动的、带有温度的信号!
一股汹涌澎湃的暖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肖霄所有的疲惫和无力感,猛地撞击着他的心脏,直冲上他的眼眶,视线再次变得模糊。这一次,他没有让泪水落下,只是深深地、颤抖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弥足珍贵的暖意,深深地吸入肺腑,融入血液。
他站在原地,良久,嘴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无比真实、带着泪光的、充满力量的笑容。
他转身,没有立刻回书房,而是走向厨房。灶上,炖锅果然还温着,里面是苏晨精心煲了半天的山药排骨汤,散发着温暖诱人的香气。他拿起碗,舀了满满一大碗,然后端着碗,走到晓梦的房门口。
他没有敲门,只是将碗轻轻放在门口的地上,然后用手,极其轻柔地、叩了两下门板。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但他知道,她听得到。
他转身离开,回到客厅,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着那碗温热鲜香的汤。这碗汤,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美味,一直暖到了他的心底最深处。
门内,晓梦背靠着门板,听着门外父亲离开的脚步声,听着他喝汤时轻微的声响,脸颊依旧滚烫,心里却像是有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