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礼——”有人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却有力。
“唰”的一声,数百只手同时举过头顶,形成一道震撼人心的风景线。
阳光穿过人群,照在他们胸前的军功章上,与灵车上的将星肩章遥相呼应,仿佛跨越了半个多世纪的军魂在此刻交汇。
南博森坐在紧随灵车的轿车里,看到这一幕,猛地推开车门,对着老兵们回敬了一个军礼。
泪水从他眼角滑落,滴在锃亮的军靴上——他知道,这些老兵敬的不仅是父亲,更是那段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岁月。
车队继续前行,速度慢得像在踱步。
沿途的公交车停下了,乘客们纷纷下车,站在路边默哀。
出租车司机打开双闪,鸣笛三声,悠长的笛声在街道上空回荡,像是一声绵长的叹息。
当车队终于抵达烈士陵园时,早已等候在此的军民代表爆发出压抑的哭声。
礼兵抬着只有南老爷子一身军装的灵柩,沿着长长的台阶缓缓上行,每一步都走得沉重而坚定。
南老爷子的遗体还停放在车上另外一副灵柩里,等这边的仪式完成后他们会把他的遗体安葬到那个种满梅花的山坡上去。
和他思念了半辈子的老伴合葬。
南汐抬头望去,陵园里的松柏郁郁葱葱,无数墓碑整齐排列,像是一支永远伫立的军队。
她忽然明白,太爷爷选择与战友们相伴,不是离别,而是归队。
长街相送的场景渐渐远去,但那些站在街头的身影、那些哽咽的话语、那些久久不放下的军礼,却永远刻在了人们的记忆里。
这一天,京城的秋风带着敬意,将一位老将军的故事,吹进了每一个华国人的心里。
魂归山河处,长街有送声。
这或许,就是对一位戎马一生的将军,最好的墓志铭。
烈士陵园的仪式肃穆而简洁。当礼兵将那副盛着军装的灵柩安放入衣冠冢时,军号手吹响了《熄灯号》,悠长的旋律在松柏间回荡,像是在对一位老兵道一声“晚安”。
南战代表家属致辞,声音虽沙哑却字字铿锵:“父亲常说,他这辈子最骄傲的不是军功章,而是能和战友们一起看着国旗升起。
今日,他归队了,与那些长眠在此的英雄们并肩,继续守护这片土地。”
礼炮轰鸣三声,震落了松针上的晨露。
军民代表依次上前献花,小白花在墓碑前堆成了雪堆。
南汐站在衣冠冢前,将那本太爷爷常看的《孙子兵法》轻轻放在碑上,书页间夹着一朵风干的梅花——那是从老宅院子里采来的,太奶奶亲手种的那株。
仪式结束后,车队兵分两路。
一路留在陵园整理现场,另一路则载着南老爷子的遗体,朝着城郊的小山坡驶去。
那里没有烈士陵园的庄严肃穆,却有太奶奶等待了半个多世纪的牵挂。
小山坡上的梅树大多是新栽的,只有最中间那棵枝干遒劲,据说是太奶奶当年亲手种下的。
此刻虽不是花期,枝头却已冒出细密的新芽,像是在迎接久别的主人。
南家的亲人们早已等候在此,没有哀乐,没有人群,只有风吹过梅林的沙沙声。
南博森和南川他们兄弟们合力,将灵柩轻轻放入早已挖好的墓穴中。
墓穴旁,便是太奶奶的墓碑,上面刻着“南盛氏婉卿之墓”,照片里的女子梳着发髻,眉眼温婉,正是太爷爷口中“倔强又温柔”的模样,正是南老爷子拿给他们看过的那张照片。
“妈,爸来陪您了。”南战蹲下身,用手帕擦去墓碑上的浮尘,“这些年他总念叨您,说欠您太多,往后啊,他天天给您说故事,再也不分开了。”
南汐看着两副墓碑并排而立,忽然觉得,死亡或许不是终点,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团圆。
太爷爷守了一辈子家国,临终前终于可以卸下重担,回到爱人身边,做回那个会为一朵梅花弯腰的普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