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着一股人去楼空的寂寥味道。
“搜!快搜!每一个房间都不要放过!!”
带队的武士心中升起极度不祥的预感,厉声喝道。
足轻们慌忙冲进内室、偏房、后院,四处翻找,弄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然而,一无所获。
没有甄宝玉,没有他的家眷,没有他的心腹族人,甚至连大部分仆役都消失了。整座府邸,仿佛在数日之前就已经彻底搬空,只留下一具华丽的空壳。
“报——大人!东厢房无人!”
“报——西院也空了!”
“后厨......后厨只剩些粗重灶具!”
“报——” 最后一名足轻连滚带爬地冲过来,脸上满是惊惶和不可思议,“大人!所有居所床榻冰冷,柜奁积尘!灶台无热灰,水缸生浮萍!府中......府中至少已有数日无人居住了!他们......他们根本不是刚逃,是早就准备好,早就跑了啊!”
这个消息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带队武士早已紧绷的神经上。
早就跑了?!
不是在噩耗传来后仓皇出逃,而是早有预谋,在所有人都还懵然无知,甚至可能在大军刚刚溃败、消息还未彻底传开之时,就已经金蝉脱壳?!
那甄宝玉......他竟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他竟然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悄无声息地全身而退了?!
带队武士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彻底瘫坐在石阶上,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喃喃自语: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投名状......没了!
他们精心构思,以为能换取一线生机的最大筹码,竟然早就消失了!
很快......消息传回御所,刚刚升起一丝希望的天皇和公卿们,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再次陷入了更深的、令人窒息的绝望之中。
......
京都以南,某处隐蔽港湾。
海风带着咸腥气,吹拂着码头栈桥。
十艘经过改装的朱印船静静地停泊在暮色中,它们比常见的倭国商船更大,吃水更深,显然是做好了远航的准备。
甄家的族人、心腹仆从、以及部分愿意追随的旧部,正沉默而有序地在甄家忠心老仆和护卫的指挥下,依次登船。
气氛压抑,无人喧哗,只有脚步声、压低了的指令声和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
甄宝玉独自一人立在码头最前端,玄色的吴服下摆被海风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