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依!”山本领命后,犹豫片刻,再度进言:“师团长,眼下我师团兵员缺额日益严重,补充兵迟迟未至,却仍需驻守五百余处据点,兵力捉襟见肘。”
“是否可考虑有选择地放弃部分偏远据点?”
“甚至个别边远县城也可酌情撤离。”
“集中兵力布防于同蒲铁路沿线要冲及主要城镇。”
“如此一来,防线压力可大为缓解,战损亦有望降低。”
井上闻言皱眉,声音低沉:“山本君,我们不久前才收缩了一百多个据点,不过半月光景,又要再度撤退?”
山本轻叹一声:“师团长,实因人力不济,难以支撑。”
井上摆手制止,反问道:“你可曾读过华夏宋代文人苏洵所着《六国论》?”
“苏洵?《六国论》?”山本面露惭色,“惭愧,未曾涉猎。”
“无妨。”井上淡淡道,“其中有一段话令人警醒——今日割五城,明日献十城,换来一夜安眠。”
“待明日起身环顾四方,秦军铁骑又已兵临城下。”
……
“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山本低声重复,若有所思,“确实颇为相似。”
“正是如此。”井上目光如炬,“一味退让、步步收缩,换不来真正的安宁。
捌陆军夺下一圈据点,便会进逼县城;我们若弃守县城,他们下一步必将染指同蒲线。”
“到那时,连铁路命脉都难保。”
“就算我们主动撤出同蒲铁路沿线的据点,捌陆军也绝不会就此罢手,反而会步步紧逼,接下来的目标恐怕就是平安县,甚至直指太原!”
“哈依。”山本良一低头应道,语气恭敬,“师团长高瞻远瞩,是我目光短浅了。”
井上贞卫摆了摆手,沉声说道:“眼下只能辛苦各据点的守备部队,还有那几支机动突击队,务必咬牙撑过这段最艰难的日子。”
“今年,注定是知呐战场最为严峻的一年。”
“只要太平洋那边局势好转,帝国对我们的支援就会全面恢复。”
“届时,武器弹药、兵员补给将源源不断送来。
汕西乃至整个知呐的局势,必将彻底翻盘。”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坚持!”
“唯有坚持,才能迎来最终胜利!”
……
赵家峪,独立团团部。
丁伟和孔捷再次登门。
李云龙连忙摆上酒菜,热情招待。
这段时间赵刚忙得脚不沾地,实在顾不上管李云龙。
近半年来,独立团像发面馒头一样迅速壮大,人多了,干部自然也要跟着提拔一批。
作为团长,李云龙更关心的是这些新骨干会不会打仗、能不能带兵;可政委赵刚想的却是这些人思想靠不靠谱、立场坚不坚定。
于是他在团部办起了培训班,把各营连推荐上来的预备干部全都集中起来上课,亲自讲授政治课。
正因如此,赵刚一头扎进教学事务中,对李云龙也就放松了监管。
这两个月,成了李云龙自打到了晋西北以来过得最自在的时光。
“老李,你先陪丁团长、孔团长喝着,我去灶上再炒几个热菜。”杨秀芹掀开门帘走出来,笑着说道。
一边说着,她顺手把一碟油炸花生米和一小碗腌萝卜放在炕桌中央。
“去吧去吧,忙你的。”李云龙挥挥手,嘴上不耐烦,脸上却藏不住笑意。
秀芹瞪了他一眼,转身又朝丁伟和孔捷笑了笑,便进了厨房。
“老李,你啥时候成的家?”等秀芹走远了,孔捷才压低声音问,“悄没声儿就把婚结了,连我和老丁都没通知,你这人太不够意思了吧?”
“嗨,那时候旅长正好在场,一时半会儿真腾不出手招呼你们。”李云龙咧嘴一笑,“我心里盘算着呢,等你们哪天上门,咱再好好补这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