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彦急立刻举起望远镜扫视前方。
只见三百米外的小山顶上,一丛伪装用的灌木突然翻转,底下赫然露出一名曰军狙击手的尸体——颈部中弹,当场毙命。
那名狙击手身旁的观察员惊觉不妙,慌忙起身欲逃。
可还没跑出几步,又是一发子弹呼啸而至,精准贯穿其头颅。
鲜血与脑浆混合成一片血雾,猛地从后脑炸开,染红了身后的杂草。
……
久野村桃代也正通过望远镜目睹这一切,尤其是观察员被爆头的场面。
“八嘎牙鲁!”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心中已然明了:指望靠狙击手压制捌陆军的射手,这条路走不通了。
对方的狙杀能力远比预想中更为老练、致命。
只要这支捌陆狙击组仍在阵地上,战防炮小队就别想安全推进,更无法清除斜坡上方那两个重机枪火力点。
眼下,唯有强攻一条路可走!
久野村当即厉声下令:“传令!炮兵中队准备五分钟后火力覆盖,炮击一停,步兵第一中队立即发起冲锋!”
“再告诉浅野君——”他目光森冷,“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尽快撕开捌陆防线!”
“哈依!”传令兵应声顿首,旋即挥动旗语,将命令层层传递下去。
片刻之后,曰军炮兵阵地上的四门75毫米山炮齐声怒吼,炮弹划破长空,轰向山坡阵地。
……
炮声一起,张二牛便心头一凛:小鬼子要拼命了。
如今张家七兄弟早已不是当初的毛头新兵,个个都是经历过尸山血海的老战士。
“咔嚓!”张二牛利落地拉开九二式重机枪的枪机,吼道:“小七,上弹板!”
蹲在一旁的张七牛立刻从弹药箱中抽出一条三十发弹板,迅速压入供弹槽。
张二牛微调射界,枪口压低,静静伏守,如同潜伏在崖边的猛兽。
五分钟过去,炮击戛然而止,山风很快吹散硝烟。
视线恢复清晰的一刹那,密密麻麻的鬼子身影出现在斜坡下,黑压压一片,至少两百余人。
他们并未走山路,而是直接沿着陡坡向上攀爬。
可惜这条斜坡近乎垂直,山路只能反复迂回数十次才能抵达峰顶,足见其险峻程度。
这也意味着,鬼子每前进一步都极为艰难。
而这,恰恰成了捌陆军机枪手眼中的活靶场。
“小鬼子,该你们还债了!”刘二牛咧嘴一笑,狠狠按下击发柄。
九二式重机枪瞬间咆哮起来,火舌如刀,自高处倾泻而下。
正在吃力攀爬的曰军士兵成排倒下,未死的尚能抓住草根或岩石勉强稳住身体;而那些当场中弹者,则像砍断的树桩般,翻滚着一路坠下山坡。
山脚下,几处曰军机枪阵地也在拼命还击,试图压制火力。
但捌陆军的机枪巢巧妙依托巨石掩体构筑,角度刁钻,鬼子的子弹大多徒劳地打在岩壁上,溅起阵阵火星。
张二牛和张三牛越打越顺手,短短几分钟内,两根枪管已被连续射击烧得通红冒烟。
眼见新换上的枪管再次泛起青烟,张二牛大喊:“老四,换枪管!”
张四牛飞快递上之前卸下、尚未完全冷却的备用枪管。
张二牛一把接过,熟练拆装,枪机一拉,枪口再度喷吐烈焰。
转眼已是上午十点。
整整半个上午,久野村部队对七十二道湾的攻势从未停歇。
山坡上不断滚下的,是数不清的曰军伤兵与尸体,惨状令人触目惊心。
久野村桃代站在指挥部前,脸色铁青,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再怒也无济于事,战斗仍要继续——因为七十二道湾是通往雁门关侧翼的唯一通道,没有绕行之路。
更关键的是,步兵团长佐伯文郎下达的是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攻下此地,随后迅速挺进雁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