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宏温和道:“你来帮我给这里上个色。”
他起身让开位置:“我坐久了,起来活动活动。”
愉郡王一边上色一边请安:“五叔今儿早膳用的可好?”
“还不错,猫猫们早上比我吃得多。”
愉郡王听见他亲切地喊猫猫,放下心来,希望五叔不要太在意库房里的事情。
“五叔,姨祖父今儿不来吗?”
“不知道呢,不来就不来吧,咱们两个玩。小九你现在在哪个衙门当差?我忘了。”
“在翰林院。”
“什么差事?”
“正五品待招。”
“那也可以,清闲。”
“托五叔的福,侄儿在外行走,人家都肯给我脸面。”
陆彦宏笑了笑:“我也是靠着大郎。”
“陛下孝顺。”
“昨儿大郎来说,你六叔称帝了。”
愉郡王心里松了口气,陛下亲自说了好,话说开了,免得五叔总是被蒙在鼓里。
“我也听说了,六叔打下南诏的时候,皇祖父还在世,后来统一山南,六叔建国南瑞,称南瑞王。
这一阵子,六叔忽然称帝了。”
陆彦宏在亭子里慢腾腾打了几套拳,然后停了下来:“想必是有什么缘故。”
愉郡王立刻转移话题:“五叔,您看这个颜色可好?”
陆彦宏知道,这个缘故不能让他知道。
不能让他知道的,肯定是会惹他生气的事情,如那个小院一样。
能让他生气的,必定关系到宗庙朝堂这些很重要的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必定与大郎有关。或者说,大郎做了什么不太合适的事情,导致现在的局面发生。
大家为尊者讳,提到这个话题就会自然止住。
他没有再贸然问侄儿,避免打草惊蛇。
叔侄两个继续讨论书画,陆彦宏很快敛去自己的一切异常。
第二天,他把信国公叫来了,这次没有如往常一样去菜园,而是在静渊堂的小佛堂里等待信国公。
信国公一进屋就看到先帝和先皇后的画像挂在那里。
信国公立刻整理好衣袍,在一边的跪垫上认认真真地磕头行礼。
陆彦宏合上经书:“姨父请起。”
信国公已经知道了前日的事情,觑了外甥一眼。
陆彦宏抬头看过去,花白的头发,苍老的容颜,再也不是昔日那个将他扛在肩头的勇猛姨父。
“姨父,天凉了,您这么远过来,别受了凉。”
信国公笑起来:“老臣坐轿子过来的,不妨事。”
陆彦宏温声道:“姨父,姨母最近怎么样了?”
“老婆子还好,她还说得空来瑶光苑请安。”
陆彦宏笑了笑:“请姨母保重身体,天冷了,往后姨父不用来这么勤,多陪陪姨母为好。”
信国公有些吃不准他的意思,这是生气了?气我们不应该合伙瞒着他?
陆彦宏没有解释,低声问到:“姨父,大郎身体怎么样了?”
信国公心里一凛:“陛下龙体很好,听承业说,陛下的头晕症好了很多。”
陆彦宏心里忖夺,儿子从小就怕生病怕喝药,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难道是因为病了,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引的小树反了?
南北之间的局势本来就紧张,保持平衡是最好的状态。
如果一方有出格的举动,一旦踩到对方的底线,这种平衡很容易被打破。
对小树来说,新夏什么是他最在意的?
父皇母后?父皇母后已经去世,大郎是嫡长孙,他不会悖逆到去动亲祖父祖母的坟茔。
我?我还好好的活着,大郎没法在这事情上做文章。就算把我弄死,五十多岁的人死也死得,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谢家?谢家长房都跟了过去,二房没有那么重的分量
